慕容白本就已派出了白梅在紧盯着掏心案的进展,更何况在他家里,可还有一个心里有什么话都会同自己的老师讲个干净仔细的许仙在。
是以,慕容白很早就知道了因着法海和尚的一番话而引出的这个新的传言,也知道了李公甫等人大张旗鼓的,带着一众人马所弄出的满城风雨。
不过,相较于旁人来讲,慕容白的关注点并不在李公甫这里的行动上面,也并没有期待着说,李公甫等人通过这样一系列的动作,当真就能找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慕容白的注意力,只在法海和尚所说的那一番话上。
“这个死贼秃,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坐在后院花园的凉亭下面,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下肚,慕容白笑着扭头,往就坐在他的旁边,一样眉眼带笑的白素贞面上看去。
小青从来都是个闲不住的,城里有了这样大的热闹,她怎么可能不会去看。
她只一大早就随着白梅一起出了家门,此时依然仍未回来。
所以,慕容白与白素贞倒也能难得的得几分清静,不会再有个叽叽喳喳的小青打扰到他们两人难得的二人世界。
只可惜城里发生的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使得慕容白很难与白素贞去聊什么花前月下,更何况因着法海和尚的这一番话,慕容白已忽的在心里泛起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并在这次的事件中,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他略带无奈的摊起手,轻叹着冲白素贞说道,“看来,是我的装病,给了他再施手段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这次掏心妖的事,有没有法海与佛门之人隐在背后。”
白素贞听出了慕容白话里隐含的忧虑,她笑着接上了慕容白的话头,说道,“法海的脾气虽烈,但他毕竟也是佛门弟子,心中有些慈悲。”
“若说他要借着此次的事情算计咱们,该当是有着不小的可能,可如果说连这次的掏心案也是他一手策划,恐怕可能性并不算大。”
白素贞所言倒也算情理之中,不过慕容白听后,却是轻轻地摇起了头,反驳道,“可终究仍有那么几分可能。”
白素贞又道,“但又或者,法海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要剑指咱们的意思?”
慕容白则反问道,“他已沉寂了这样久的时间,如果说法海真已准备要同咱们和平相处,你,信么?”
说到此处,两个人同时想都陷入了沉默。
当听到法海的说辞里,说这次掏心食心的妖魔,可能是想借助人心里所蕴的先天精气来补全修行不当所生成的伤势时,无论慕容白又或者白素贞,只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打从去年开始,就表现出一副病恹恹姿态,已经摆足了病弱书生人设的慕容白身上。
毕竟法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讲出这么一句来,而他们与法海之间,确实是有着不可调和的对立矛盾在的。
在与白素贞的一问一答间,慕容白渐渐捋顺了自己心头的几个猜测。
他忽然的感慨着摇起了头,自口中道了句,“舆论啊。”
慕容白轻轻晃动着手上的瓷杯,杯里的酸梅汤被他荡出一圈圈的涟漪,也映照出慕容白此刻并不算如何平静的内心。
却只听他沉声说道,“先给百姓心里种下个种子。”
“然后一步步的放出线索,引导李公甫找到所谓的真相,发现掏心食心的,是我这么个重病在床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