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像个木偶一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嗤笑一声,眼神狠戾。
「你根本不敢。」
「你不过是想骗取同情。」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他的语气无辜又绝情,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颤抖。
「阮临月。」
「你根本不敢去死。」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
确实不敢。
药物和承诺的拉扯下。
我死不了。
可又活不下。
手里的刀哐啷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堪堪落在我的脚边。
绝望像藤蔓一般,死死缠绕住我的身躯,让我终于失声痛哭。
以前落泪的时候,季洲总会把我搂进怀里,冷淡的人软下声,轻声细语地哄我。
就像。
就像——
那个人一样。
总是用带着栀子香气的手帕,轻轻地擦去我的眼泪,再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哄我:
「小月亮不哭。」
「一哭就不漂亮了。」
好老套的说辞。
可是我听了十几年,也从不觉得腻。
这个世界上,
已经不会有人再这样哄我了。
10
我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有时忘了吃药。
有时又一下大把往嘴里塞。
又开始拿着刀往自己手臂上划。
一年以前本来快好的浅色伤疤上又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