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白。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兴许是皇帝这份差事,怎么都晒不着吧。
因为太白了,衬着双唇嫣红,竟像是涂了口脂,不过一点也不女人,五官内敛又极致深沉,眼窝深邃,双目里像是潜伏着野兽,倒与声音里的少年气不符。
极其漂亮!
没错,就是漂亮!
过分漂亮!
在这之前,我很难想象有一个人,能连每一根眉毛都长得这样恰到好处。
如果,形容他是漂亮的话,那天下其他漂亮女人,就只能说是好看了。
「臣妾参见皇上。」也不知这皇帝在门口听见了多少,我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小命——应该没什么吧,不然,他应该早发火了……
很久之后。
当我再想起那个本该我和夜允洞房花烛,但实际上我俩却对坐弈棋一整晚的那天,都会觉得恍然。
03
宫里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是真的慢。
有时候,吃吃喝喝、打个盹儿,一眨眼就到了夜里。
有时候,我觉得在一堆女人中间坐了「小半年」,才不到一个时辰。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好的。
没人敢惹我。
准确说,没人敢惹于家。
挺好的,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狐假虎威」一次。
我也得闲找了女先生学字,夜允也曾问起,我只说儿时体弱,琴棋书画这些消耗体力脑力的事,都动不得,但一直心里喜欢。
让我没想到的是,夜允第二天派人送了副字过来。
是两联写雪景的小诗。
用夜允身边的总管盛熹的话说,那就是,「奴才在皇上身边小三十年了,这还是头一遭瞧见皇上亲自临字送给宫里的娘娘!」
但我倒没什么感触,虽看不出什么落笔用力的门道,但能看出夜允的字极好,也极难临摹。
我便假意欢喜收下,转头就让人丢进了库房落灰。
又一天,夜允似乎很清闲,竟然时隔半个月散步散到了我这儿。
我记得清楚,那天下着大雪。
雪似絮状,大团大团地落下。
我让底下的人先别打扫,于是,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