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虚张声势地冷冷说着,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要跟那个路西法多打交道,还是越老实的人越占便宜哦。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告白他也绝对不会把你赶跑的。我可以保证。」
「那家伙根本就只把我当宠物兔子看罢了。这样的人对他告白,他又会说什么?」
为了装作平静说出来的言语,却只是刺伤了自己而已。卡加实在不想把这些话再继续下去,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自己的心情蒙混过去。
拉斐人跟在白氏的身后乘上了到达的电梯,按了自己房间所在的上面一层的按钮。
「光是让路西有着这样的执着,就已经和其它很多很多的人有着相当大的区别了。虽然他本人一点自觉也没有,可是你的确刺激了他某方面的喜好,让他对你产生了好感。」
电梯很快就到了上一层。门打开之后,外面有三个等着坐电梯的男性士官,一看到上身只穿件衬衫的两人,不由微微地睁大了眼晴。
即使没有军服上衣上的兵科章和阶级章,熟知军医院超级名人内科主任的男人们也立刻对尼萨里中校敬了一个礼。对答礼都觉得麻烦的卡加轻轻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了。
他们再次走到走廊上,继续了刚才的对话:
「你说某方面的喜好,到底是什么喜好啊?」
「如果能理解路西的脑袋到这个程度的话,我一定早就发疯了。」
卡加怀疑地问,而拉斐人则以非常认真的表情回答。听了他的答案,白氏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的确,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他那种飞跃性的独特想法啊。」
「虽然我觉得我们也不能说是一般人,不过比起路西来,我们也算是在用普通人的基准思考了呢。」
「你说什么啊,别再管我的事了好不好。我讨厌别人在这种事情上对我说这说那~~~…也许你会觉得好玩,可对我来说,这却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卡加低低地垂下头去,嘴里嘟囔着。尼科拉伦把手臂绕在他的肩膀上,为了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在说谎,特意用精神感应对他说道:
『这不是好不好玩的事情啊。刚才你发出那种精神波来,就连感知到的我都觉得很难过。你至少也该知道了吧?面对的是路西的话,你逞强也是没意义的?』
「你少自来熟的乱摸我,烦死人了——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么活下来的,现在也没法改变生活方式了。」
即使自己的手被粗暴地从肩膀上拍了下去,拉斐人的嘴唇仍然泛出发自心底的温柔微笑来。
「虽然不改变就会痛苦,但勉强改变也会觉得痛苦是吧。可是啊,你马上就会自己发生变化了。只要和路西法多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尼科拉伦…」
拉起仰望着自己的卡加的手,有着美青年外表的生物面带着慈悲深重的天使之微笑,点了点头。
「我们原本是互为仇敌的白氏和拉斐人,但现在你我之间却已经产生了美丽的友情。如果这都不叫变化的话,那还能叫什么呢?」
「少说这种跟新兴宗教拖人下水一样的虚伪台词,你这个假天使,所以说根本就不能相信你这家伙嘛。」
遭到辛辣非难的对方却愉快地笑了起来。
卡加也知道,像这个样子把说说都会觉得害羞的心情传达出来,是他所独有的做法。
一个人只有在心中有着不屈于他人压力的坚强的时候,才能率直地生活下去。不论是自己,还是尼科拉伦,两个人都有着一定的软弱,所以才不能把自己的真心表达出来。
而那个被副官视为野生动物的黑发上尉却与自己不同,有着一个不羁的灵魂。
萨兰丁。阿拉姆特也是。
外科医生就是个坚强到不需要虚张声势,而且又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人。他也是不可能会理解因为无法正视自己的脆弱,而在关键时刻逃走的那种心情的吧。
自己就是这样一直一直地逃避着,最后逃到了位于银河系角落的这颗行星上来。
既然自己无法改变自己,就把希望寄托在有谁能来强硬地改变自己上面。这种愿望也正是软弱的人类的一种狡猾吧——
就在只有外表看来很年轻的内科医生双人档交换着十几岁女生的对话的时候,班里最英俊的那个男生,不,基地第一美貌的那个军官则正在收拾行李。
他把因为突然有急事就那么摊在桌子上的电脑装进容纳箱里,再迅速地从保管箱里选出必须要用的软件光盘来。
虽然每一样东西都不算重,但是考虑到接下来还要从别的地方调配过来的行李,现在带的东西还是越轻越好。
「…糟糕了啊。」
他低声嘟囔着,手也停了下来,微微地垂下头去,作出了对他来说相当难得的反省姿势。
他也知道一旦和亡故的王子扯上关系,卡加就会变得很神经质。
可是就那样把卡加叫起来实在太无聊了,于是就开玩笑地模仿马里里亚多的样子,结果害得白氏又差点哭了出来。
路西法多六岁前都与作为母亲的女性体马里里亚多生活在一起,那之后直到十五岁,也时不时会与和弗莉达姆交换意识出现在表面的马里里亚多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