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维持笑脸,大夫人镇定的站起来,要同老太太告辞。
二太太坐在那里。优雅的欣赏着涂满凤仙花汁的指甲,火红如涂,斜视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夫人,笑道,“怎么二舅老爷来了,也不先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大夫人心情很差,要不是顾及是老太太的屋子,她早摔东西泄愤了,这会儿二太太是撞她枪口上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前两日弟妹的兄嫂来,似乎也没见她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弟妹娘家也出了十万火急的事吧?”
二太太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大嫂说对了,我兄嫂来确实是有急事,她满脸泪痕怎么好打扰老太太,二舅老爷总不会满脸泪痕吧?”
二太太娘家那点破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她也破罐子破摔。不怕丢脸了,大哥喜欢去青楼招妓,更喜欢玩府里的小丫鬟,娘管不住他。大嫂就更不行了,唯独她这个做妹妹的,说几句话还管用,所以经常来找她,她嫌烦,可是却没有办法。以前为了这事,没少被人笑话,她都习以为常了,如今说起来,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却噎的大夫人险些闯不过气来,看二太太的眼神像是夹了冰霜。
二太太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笑的温和婉约,这事巧合的过分了,一连几个月都不上门的二舅老爷,济民堂一出事,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不愧是大夫人,做事留一手。
“大嫂快去吧,可别让二舅老爷等着急了,”二太太笑的颇有深意。
老太太坐在首座上,拨弄着佛珠,一句话也没说。
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便疾步离开。
安容精神奕奕,哪有半点困顿疲乏,不过还是故意装着打了哈欠,同老太太告辞回了玲珑苑。
半道上,沈安玉怒气冲冲的上前,杏眼圆瞪,怒不可抑的看着安容,咬牙切齿道,“昨天那飞贼是听了你的指使来装鬼吓唬我的!”
安容上下打量沈安玉,脸上不见半分惊吓,只有怒气,显然方才在屋子里的事,她都知道了,惊吓变成了震怒,从吓的腿软下不了床,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这是不是就是清颜说的满血复活?
“五妹妹是在质问我吗,我还没问你昨天晚上那两个女鬼是怎么回事呢,她们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她们吓唬我的,”安容反问回去。
沈安玉气结。
“那是她们污蔑我!”沈安玉恨不得把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子剁碎了喂狗了。
安容懒的和她多说,“是不是污蔑我不知道,但是她们怎么不污蔑别人,独独污蔑你,你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还有,要是飞贼是听了我的指使去吓唬你,我为何要说出来,让你误以为是真鬼吓的浑身哆嗦,夜不能寐不更好,我当你是亲姐妹,你还这样质问我,要不要我把那两个婆子找出来,一问究竟?”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安容怒意丛生,倒让沈安玉心里打鼓了,她自己做的事当然清楚了,昨天受了惊吓,连她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两个本来就心里有鬼的婆子,还不知道她们招了多少,万一闹的人尽皆知,她哪里还有脸啊?
沈安玉心里百转千回,亲昵的拉着安容的手,满脸羞愧道,“我知道你当我是亲姐妹,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一想到昨儿那飞贼,我就心里胆怯,失了镇定,他心怀叵测,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不合。”
“我怎么会肖想玲珑苑呢,你知道我这人懒,不爱走路,偶尔去玲珑苑还成,要是日日走,我肯定不行,你要是觉得蒹葭苑也是我算计来的,我搬回玉兰苑住就是了。”
昨晚被鬼吓,她就想搬回玉兰苑住了,尽管现在知道昨晚吓唬她的不是鬼,是飞贼,她也对蒹葭阁厌恶至极,何况她还要借此表示清白呢。
安容压根就不在乎她搬不搬离蒹葭苑,她一个人也占不了两个院子,沈安玉要真搬了,没准儿她还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当初是她闹着要搬走的,想借此表明清白,安容冷笑不止。
“五妹妹说的对,玲珑苑是偏远了些,每日请安要走不少时间,我打算把绿柳苑打通,再建个小桥,过来就方便了,不比蒹葭苑多一会儿,”安容笑道。
沈安玉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要修桥拆院子啊,这样一算,确实能少走不少路,可是四姐姐你忘了,当初玉兰苑不能拆,别的地方想来也不能碰,会坏了风水的。”
安容根本不介意她这么说,脸色温和笑道,“这样啊,赶明儿问问祖母能不能,要是不行的话那算了,左右我在玲珑苑也住不了一两年了,原还打算等我出嫁了,就把玲珑苑让与九妹妹住呢,不建桥也没事,多走走路,对身子有好处。”
沈安玉捏紧拳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心中别气,脸上却羞安容道,“没羞没躁,就想着嫁人了!”
沈安玉说的大声,不少丫鬟婆子都望过来。
安容一脸窘红,心底更怒,大家闺秀思嫁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她却故意让她丢脸。
“一两年后嫁人还没羞没躁,五妹妹不是打算这辈子吃斋念佛吧?”安容同样说的大声。
针锋相对,显然胜利的是安容。
沈安玉气的直咬唇瓣,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想着嫁人的事,那是娘亲和祖母该想的事。”
安容怔了一下,随即又扑哧一笑,“我当然想了,我要是不想,也就不会要死要活的退了萧国公府表少爷的亲事了,五妹妹你比我懂事,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