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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品茶明道(第1页)

都说郑天汉死得蹊跷,却又找不出原因,属大凶殒命。郑家为他做七天道场,用白布搭棚,一顶挨着一顶,从茶庄大门一直延伸到河街。灵堂院前的空地上,用桌子椅子搭成塔状的“刀山火海”。做法事的老道将串在剑上的纸钱点燃,扬手挥剑,将纸钱抛向空中。飞舞的纸张烧得像火球一样,随风逸开,飘然落下。老道士便在这落下的火球中,舞动木剑,念念有词。院子里,又有和尚分成六排,盘腿席地而坐,念经超度。黄昏时节,头包白布孝帕的郑家大小十几人,在道士的引领下一趟又一趟地爬刀山过火海。

赖本宅带了两个咕噜子,捧着奠仪前去吊唁。茶庄上下闻知此人即告密的人,一齐围上。这阵势让赖本宅有些腿软,他战战兢兢走进灵堂,在郑天汉的灵前上香磕头。

赖本宅磕完头,想跟郑家人表示歉意,却见堂外闹哄哄一堆满脸愤怒的伙计。赖本宅正不知如何是好,常管家来请他移步后院,说“我家少爷有话跟你讲”。跟着赖本宅一起去的两个咕噜子担心出事,不约而同地伸手拦住赖本宅。赖本宅想了想,大声说:“茶庄是书香人家,少爷找我说事!”他的声音传到门外,乱哄哄的外面立马静了下来。

赖本宅跟着常管家绕到后院正堂,常管家说:“请进吧,少爷在里面。”他有些心虚,担心门两边出来打手。跨门槛时,心里哆嗦,于是腿也哆嗦,抬了好几下,才跨过去。一进门,便听到一个声音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赖本宅镇静了一下心神,力图让自己保持从容。他抬起头来,突然看到这正堂房间里供着郑家好些个祖宗牌位,最下面一排却空出一个位置。

他知道,这就是郑天汉的归宿。他身不由己地就地一趴,磕了三个头。刚磕完,有人伸手拉起了他。赖本宅起身时,看到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身材精瘦,一双锐利似能穿透人五脏六腑的眼睛让他印象深刻。年轻人说:“我是郑德昌,有事要麻烦赖老板。”

尽管心知郑家少爷年龄不大,但赖本宅还是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想不到少爷不但年轻,还这么老成。”郑德昌说:“年轻是因为有父亲顶着,现在父亲殁了,郑家不再有年轻少爷了。”赖本宅怔了怔,心里涌出几分惊慌,但只几秒,他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少爷找我是要——”德昌打断他的话说:“我想请你帮忙。”赖本宅顿时愕然,心里迅速揣测着德昌的意图。德昌不等他发问就说:“这忙当然不会白帮。”他说着示意常管家拿出一袋钱给赖本宅递去。赖本宅没有接钱,问道:“这得有个说头。”德昌说:“在我爹送驾归山那天,想请你组织一些人帮忙送一下挽联、花圈、祭幛等物。这是辛劳钱,我先给你订金,事后结清。”

赖本宅定神望了望德昌,心想,这个少爷,如此年轻持重,便伸手推开常管家递到面前来的钱。德昌诧异地说:“怎么?不愿意还是嫌少?”赖本宅淡淡地笑一笑,说:“郑少爷误会了,我在河街上混饭吃,奔波数年,口碑虽不咋样,可还算义气。乡里乡亲的,你不用给一分钱,我也会带人把这事做好。”

相随赖本宅去郑家的咕噜子守在门外,不知他凶吉,正急得大汗淋漓,突然看到他张皇而出,心里方才松弛。赖本宅一言未发,只是疾步而行。两个咕噜子亦不敢问,忙跟着他的脚步朝前走。一直走到远远的街上,连道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方舒缓下来。赖本宅说:“郑家这个少爷,将来可不得了呀。”一个咕噜子说:“大哥,他把你咋了?”赖本宅说:“没咋。”

咕噜子说:“那就好,刚才我生怕大哥有事。”赖本宅说:“人家没为难我们,但我们也不能当啥事没有。咕噜子也得讲义气,帮郑家一把。”

出殡那天,天空下起一场晚春雪,将花圈、纸屋、挽幛和人们身上的衣服淋湿,但长长的队伍没有一个人离开。郑家夫人带领郑家亲眷和天汉茶庄的伙计、学徒、师傅们,一路哭声撼天动地。大街两边观看的人群,无不为之动容。队伍经过都司署门口时,站在人群里的郑外委默默地看着那口十六个人抬着的黑漆棺材,想到里面的人几日前还是那么血气方刚正气凛然,现在说殁就殁了。他感叹这世道太黑了,乾坤颠倒。第二天他就以家父年迈多病无人照顾为由,请辞回了老家。

办完丧事,老夫人的头发更苍白了,人也消瘦了一圈。常延年难过地说:“夫人,你身体要紧,只要老夫人身体健旺,天汉茶庄就有主心骨……”老夫人说:“我身体倒没啥,就是操心茶坊的事,睡不着。这些日子都在忙老爷后事,把你也累坏了,本该让你歇息几日,可今年暖春早来了十几天,只好叫你赶快去茶坊安排制茶。一旦耽误了茶季,就是闲半年呀!”常延年要老夫人放心,说如果茶坊上有紧要事,他会及时禀报。

老夫人挥手说不用,茶园、茶坊上的事就由常管家全权临机处置。

说完事情,老夫人接过丫鬟端来的参汤喝了,又让下人叫来儿子。德昌看到母亲、管家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一时让他的心理压力陡增。落座后,老夫人说:“昌儿,你爹走后,丢下我和你守着这个家,你说咋办?”

德昌低语说:“全凭娘做主。”老夫人继续道:“这些日子,多亏有常管家撑着。古语说‘国不能一日无君,家不能一日无主’,何况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咋想的,说来商量商量。”德昌说:“娘,现在茶庄有常管家主事就够了。”常管家急了,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一个外姓人,要是这样做,那就成欺主篡业了,我背不起这个骂名。”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劝道:“昌儿啊,郑家现在就你这个独苗,要掌管这么大个家,不指望你指望谁?你就不能替娘想想,替茶庄想想,替将来想想?”

郑德昌明白,娘的话在理。可自己才十五岁,除读了几年书,啥都不会,啥都干不了。他一时又不知该咋说才好,只好低着头不吭声。见儿子半天不语,老夫人催他:“郑家现在遭遇大难,家业你不撑,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出头露面吗?”德昌只好说道:“娘,你和爹自小就告诫我要用心读书,考取功名,我从来就没想过做生意。我是个读书人,若一生做个茶商,没有功名,终归是不入流啊。”常管家劝道:“少爷,此一时彼一时,郑家今后只有靠你了。”老夫人也急忙反驳道:“啥是功名啊?科举是功名?皇上当年给郑家白茶赐名‘玉叶迎春’不是功名吗?孔子七十二贤人的子贡也是做生意的,不照样流传千古吗?你已经十五了,还没明白?”

德昌说:“娘,不是我不愿意干,是我干不了啊!”

老夫人将目光转向常延年,常管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劝说:“听老爷讲,郑家自开办茶店、茶庄以来,已有百年。制作的绿茶、白茶不敢说名扬天下,但在汉水流域,那也是小有名气。正是祖上几代人的勤俭奋斗,才成就了今天的这份家业,绝不能在我们手上败了。郑家眼下遇到的难处是老东家走了,急需有人站出来,担起这份责任,让郑家的茶事延传下去。这几个月来,受老夫人之托,我尽心尽力,维持至今。但绝非长久之计,茶庄的未来,只有德昌少爷拿主意啊。”

常管家的话,无疑是老夫人最想听到的。她点头说:“昌儿,你都听清楚了吧,无论啥理由、啥困难,你都得挑起这副担子。”常管家继续劝道:“茶庄上下都盼着少爷当家啊!”郑德昌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才十五,一不会制茶,二不懂经商……”老夫人打断他:“甘罗十二岁为上卿;康熙八岁登基称帝,还成就了一代明君!你已经十五了,咋不行啊?

我给你找好了地方,过了茶季就送你去学习。”老夫人又对常管家吩咐道:“我记得季清十三了,也该长长见识,就随昌儿一起去吧。”常管家急忙摆手说:“不妥不妥,季清娃子榆木脑壳,学不进啥,夫人就不要操心了——”老夫人打断常管家的话说:“季清是个好苗子,和你一样憨厚务实、听话乖巧、性情稳重,不能始终留在你身边耽误了前程。你看他俩自小长大,情同手足,季清娘因病走早了,你也没续弦,虽不缺衣食,可缺少关爱,也是做长辈对他的亏欠。尽管你也能带出个好徒弟,但毕竟不经见风雨,成熟不了心性。所以,我决定让他陪昌儿一起,去兴安通津街聚源茶行做三年学徒。聚源茶行的俞老板和黄掌柜都是郑家故交,会尽心授徒的。一则让他们去经见一下人情世故,学点真本事;二则他们相互也是帮手!”常管家感激道:“老夫人想得如此周全,那就多谢老夫人抬爱了。”

夏至这天,悟玄道长从武当山游学归来,突然听说天汉殁了,一下子陷入悲切中,加上长途旅行舟楫劳顿,到了夜里竟生起病来。第二天,茶庄老夫人听说了,赶紧吩咐常管家领着少爷带上七年的老白茶前去看望。

白茶有“一年为茶,三年为药,七年为宝”之说,老白茶能治病,道长很是感激。

悟玄道长是清微道长的同门师弟,清微登仙之后,接任住持,现已高寿八十,一派仙风道骨。三十年前与天汉相识,一个是道家高人,一个是富商茶贾,两人品茶论道,一见如故。天汉不仅是真人宫最大的香客,也是道长的知己。

二人来到真人宫时,悟玄道长正端坐于蒲垫上闭目诵经,身后中堂悬挂“道德”二字,两边是“道非常道是乃大道参天地;德其所德唯有上德贯古今”的对联,让德昌耳目一新。大弟子觉修上前禀报后,悟玄道长睁开双目,向他们点头微笑,示意一个年轻道士拿出蒲垫,请他们落座。道长对德昌打量了一番,见他神清骨健,天庭饱满,眉清目秀,双目有神,为知己有这样灵性英俊的后人暗暗高兴。寒暄几句之后,二人见悟玄道长经过一夜的安睡歇息,神韵气色恢复如常,便准备告辞。道长笑着说:“少爷莫急,茶没喝就走,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这时,觉修道士已送上一堆茶具来,同时还燃起一炉巴山崖柏盘香。

德昌心想:不就是喝茶嘛,还这么讲究?悟玄道长似乎看破了德昌的心思,说:“这叫工夫茶,讲究冲泡,这茶炉、茶锅、茶壶、茶杯、缸瓮五样东西,是喝道茶的必备器具。”德昌看着四个茶杯笑道:“这茶杯也太小了吧?”悟玄道长解释说:“这道茶的神韵在慢——要慢煮、慢泡、慢品的。”德昌说:“灶房里不是正烧着一壶水吗?拿来冲泡不是更方便?”悟玄道长解释说:“道茶讲究择水、用器、冲泡。择水,当然得选好水,普通的烧水壶往往都是生铁铸造的,味不纯,须用这种小炭炉和陶制的茶锅慢火煨出的水才好!”

悟玄道长点着炉火,开始将一坛青花瓷缸里存放的水放入陶锅里煮,郑德昌好奇,大胆从缸里取了一勺尝了下,清冽、细腻,便问道:“这是山泉水吗?”悟玄道长笑道:“这是无根水。”郑德昌惊奇问:“啥叫无根水?”悟玄道长说:“不沾地的水,这是三年前我在雨后初晴的荷塘里,大清早从荷叶上收集的露珠,共得了一青花瓷缸的量,埋在地下,今年春天才取出来。山泉水哪有这般轻灵、细腻、味甘。”郑德昌觉得悟玄道长用无根水给自己煎茶,用心良苦,非一般品茶人可享用。内心很是感激:“师父用无根水沏茶,让茶事更显神韵风雅。”悟玄道长赞同道:“少东家说的极是,根是一种慰藉,若到无根之境界,就不会有俗世忧扰。达到片尘不染,是茶道的最高境界。所以喝无根水烹的茶,是一种顺乎自然的道法。喝茶已不是单纯的生活需要,而是天人合一的道家清修,是超凡脱俗的觉醒参悟,也是率性处世的生活态度。”

德昌见悟玄道长谈兴正浓,继续听他娓娓而谈:“茶道重在‘品味悟真’。不同的人格修为孕育不同茶道、茶德。有人品茶,笑里藏刀,品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人品茶,风声鹤唳,品出刀光剑影、金戈铁马;有人品茶,虚怀若谷,品出才思泉涌、神接宇宙;有人品茶,神定气清,品出怡然自乐,与世无争……人的认识和修为不同,对茶道的领悟就不同。有人求名,却名不副实;有人趋利,却唯利是图;有人淡泊风骨,而知足常乐……中国茶道,体现的是人道。一个诚实、正直、善良的人,才是一个可以接纳、可以交心、可成知己的人。这是人之为人的基本,是人道的精髓,是人性的原则。一个虚伪透顶、诬妄不实的人,生命是暗淡的,灵魂是阴暗的,思想是邪杂的。纵然他在某些行当能出类拔萃,形如品茶,能喝得肚子饱胀,红光满面,但无法体悟‘我即茶,茶即我’的真我忘我情怀和‘心即道,茶即道’的深幽旷远的意境。茶里沉淀着真实性情,凝集着人间况味。品茶,就是品味人生。人,无论为官、从文、经商、治学,都应首先立足于为人之本。一个真实坦诚的人,一个有着高尚的道德和品质的人,才是一个具有人道精神的人。茶道如此,人道亦应如此。”德昌说:“想不到这简单的喝茶,能喝出如此深刻的思想启迪,向师父学到这么多,受益匪浅啊!”

德昌见茶壶上翻腾出了水泡,忙说道:“水开了,我来泡茶!”悟玄道长按住了德昌的手说:“这茶由我来泡才是待客之道。”德昌笑着说:“这茶道好讲究!”悟玄道长把茶叶放入壶中,说:“不讲究不行啊。比如这茶壶,不能买来即用,要用茶水养壶三个月以上,我这壶可是养了几十年了!”德昌问:“有必要吗?”悟玄道长说:“当然必要,养得越久,壶才能有魂,才有灵气。新制的茶壶还有泥土味,用茶水养壶,除去杂味,泡出来的茶,味才纯正。”悟玄道长小心地把锅中的水注入茶壶,用盖子盖上,过了一会儿,说道:“一壶好茶,要借水而发。”他把壶中的茶水倒在四个茶杯中。

德昌说:“是不是可以喝了?”悟玄道长说:“稍等。这第一道茶,是来润杯的,用茶水润杯,冲去杯中异味,茶味才纯。再说第一道茶水,茶味还没有完全浸润出来,喝起来也不够香醇。”冲完杯子,再重新给四个杯子倒上茶水,悟玄道长说:“这第二道的茶水,由于茶叶已经泡开,茶味已经浸入水中,味道正浓。现在请少爷尝尝!”德昌端起杯子,吱溜一声就喝光了,说:“呵呵,这杯子小得可怜,还不够我一口喝的呢!”悟玄道长解释道:“这茶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闻,细细品,才能深得清、甜、甘、冽、活的精髓。”

等大家喝完第一杯,悟玄道长又给大家斟上,德昌没再一饮而尽,而是先闻了闻,看那茶,淡绿色,有股清香之气,接着喝了两口,忍不住夸道:“这茶还真有一番滋味。难怪陆游有‘归来何事添幽致,小灶灯前自煮茶’的感叹!”悟玄道长赞同地点点头,岔开话题问:“你是从私塾回来?”德昌点头道:“家父过世,回来守孝。”悟玄道长感叹说:“你父亲满腹茶学,我对他很敬佩。这次从武当回来,本想到茶庄拜访一叙,没想到人生无常。愿上仙保佑他,修身极乐净土。待我择日,再为他念经超度!”德昌看道长双手抱拳于胸,语气沉重,颇受感动,抱拳谢道:“多谢道长。”道长问:“你家世代做茶,为何想入仕途?”德昌说:“晚辈崇尚经学,立志为官一方,以善政惠民。”道长再问:“如此说来,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德昌说:“为了这事,家母至今还在生我的气。”

“哦。”道长叹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两口,放下想了想,又说道,“倒是人各有志,只是老道觉得有点可惜。”听道长说出这话,德昌愣了一下:“大师为啥也这样认为?”道长说:“老道以为,为官有高下,惠政有大小。一个官吏施政一世,且不说官运是否亨通,是否有人掣肘,能惠及天下多少人?小则一县,大则一府。看官场,谁能一门心思全为百姓?再说这施政,能有几人不是依朝廷‘葫芦画瓢’,谁又能让你大展宏图施惠政于民?你说对不?”德昌赞同道:“道长所言极是。”道长问:“可为茶者又能惠及天下多少人?少爷可曾想过?”德昌说:“晚辈没想过,请大师指点。”道长说:“其一,我们道家讲的是悟道修为,悟道就是明理,修为就是实践。修的是今生,就是要在当下做事。无论是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都得实实在在地去做,而不是夸夸其谈。那么这茶事,就是茶商的具体修为。其二,我们大清国地大物博,南北出产不同,商旅不行,货不能通南北,物不能尽其用,民不能得其利,民无利则不富,民不富则国无税,国无税则兵不强,兵不强则天下危,天下危则国运衰,国运衰则民不安,由此可知,这茶商的修为,实在是富国安民的重要一环。其三,这西北大漠、雪域高原,地域广袤,气候严寒,人们在生活中,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茶已成为人们生活必需的物资,它惠及的是万千生灵。而这与为官一县一府相比,孰大孰小,孰轻孰重?少爷心中自有分晓。”郑德昌认真地听着,汗颜道:“惭愧,晚辈还没想那么远。”道长继续说道:“紫阳茶自汉唐至今,就像这天汉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流淌在茶农的心间。它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共存。在我看来,这茶商的修为就是天道德善啊。少爷不取天时地利,弃做实业而行仕途,这不过是舍大利而谋小权之举,岂不可惜?”

悟玄道长的一席话,令德昌豁然开朗,他才明白道长身后那副对联的深意。说实话,他读过的书不少,还从未听过如此深入浅出又颇具哲理的话,他深受启迪,说:“道长以慈悲之心关切众生,晚辈受益匪浅。这些年来,我一心发愤学八股文章,应对科举,视野难免窄小。今日得大师指点,回去定会深思。”悟玄道长提醒道:“身病可医,心病靠悟,开悟才可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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