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落,连决忽然没了声音,过了须臾才说:
“你同鹤龄也以名字相称了。”
芳卿笑了,“自然是私下里才这样叫。”
都是能用自家府邸请客践行的关系了,必然颇有私交。不过,芳卿与山鹤龄熟起来,还是先前谢他为自己写了那篇覆奏的时候。如果不是连决向舒婧之透露,她也没那么容易知道山鹤龄帮了忙。
但连决却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的“功劳”。他听见芳卿喊山鹤龄一个“鹤龄”,对霍行泽也是“行泽”,只有对他仍以官称相待,来来去去都是“连侍卫”,亲疏立现。
他一时没有说话,默默在心里盘算。
“令君”是敬称,谁都能喊。可他也不是李知松那种混账,不能贸然喊她的名字,没有分寸,也不知尊重。
女子大都在意自己的年龄,连决也不想喊她“姐姐”或者“芳卿姐”,一则怕她听了介意,二则这类称呼把两人的关系拉远了,仿佛差了一个辈分似的。
不好。
连决从不觉得芳卿比他大了七岁。
她的身量只到他胸前,大多女子也都只有那么高,但他却唯独觉得她娇小可人。
她又是天生一副仙姿佚貌,哪怕已经不是豆蔻少女,也依然不可方物,不知胜过多少妙龄女子,就是说与他同岁也行。
连决不怎么惦念芳卿的美貌,因为想得稍久一点就会发痴。但他也偶尔拿自己画的她翻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她大了他七岁。
他放在身后的手指不住地反复磨搓。到底还是想喊她的名字。
片刻,连决若有所感地说:“我知道了,我是吃了单字名的亏。”
山、霍他们都是双字名,叫起来更为顺口。单字名若连名带姓地叫则极为失礼。连决不仅婉转地点出了芳卿的偏心,还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安慰安慰。
他说完也觉得好笑,轻声笑开了,好一阵停不下来。
芳卿被他逗笑了,刹那间也变得晴光无限,“连决这个名字多好。决这个字——”
就像湍急的水流,冲破了一片混沌,也涌进了一池春水。强有力地冲进了人的心底,带起阵阵汹涌的激荡。
她突然收住口,险些不经思考说出了所思所想。胸中好像有股水流激烈地涌动,彻底搅乱了心湖。
连决兴味盎然地问:“决这个字如何?”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