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鸦高悬云端隔岸观火,下方热闹极了。
若想重现当年场景,总要死些人的……
“你不去救救她们吗?”赵黑鸦问。
蔺雨潇挑挑眉:“不急。”
她还没有想好,该选哪一条路。
是要成为那月中伪神,救下地罗山一行人……
还是,任由着这些人死在地罗山,而她带领着地罗山的妖怪冲出山直攻皇城。
“我猜,你不舍得她们死在这儿吧?”
“我为什么会不舍得。”
“你并不是个嗜杀之人,若你是,此前可伪装得太好了。”
蔺雨潇看着已经缠斗在一块的人妖,手中不自觉攥紧了赵黑鸦的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赵黑鸦惨叫一声,蔺雨潇才松开手。
“这一路走来,我听见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凡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他们死在了即将建造的宏伟天下,他们应当高兴。”
如此说,似乎已经做了选择了。
幽绿的血液溅在脸上时,秋棠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失去了力气。
天边乍现一把金色的巨剑,付云天默念着剑诀,双指微微曲起,待他一声喝道,那柄金剑从天而降。
嘶吼声如浪花,一层一层席卷而来。
秋棠抹去脸上绿油油的血。
回京时路过地罗山,他不是没杀过妖。
三天斩杀一只大妖精虽折损了不少好手,但说真的,他并没有真正觉得地罗山的妖怪有多难降伏,向父皇请旨前来地罗山中时,又折损了许多兵士,但他的第一念头是,兵士为昌隆国而死,乃天经地义之事,并非是地罗山妖怪有多强悍。
所以他敢在行军路上缩减人数,所以他口口声声说要杀掉地罗山所有的妖怪。
直到此刻,他的眼中,都是这些巨大的妖魔鬼怪。
付云天一剑将所有的妖怪挫骨扬灰,秋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几人气喘吁吁,顺着身后的石壁,滑坐在地上。
小少年昼峦星擦拭着大刀上的血迹,余光一个劲地偷瞄着付云天,他不知这行为在对方眼中有多醒目,付云天侧过脸:“干什么?”
昼峦星这才说:“你居然会这一招。”
辰山派与南辰山派的渊源,师傅同他讲过一些,吩咐他离辰山派弟子远一些,那里的人离经叛道,恃强凌弱。
昼峦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如今见着了辰山派人付云天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不由得刮目相看。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对着林涧雪,狐疑道:“不会是你教他的吧?这可是门内秘术,不得外传的,他怎么会知道。”
待林涧雪要去捂昼峦星嘴巴时,已经晚了。
付云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起来,昼峦星说的话真叫他琢磨不通。
一瞬间,林涧雪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秋棠又将昼峦星拽到一边,道:“多亏了这位公子解围,如风,不得无礼。”
昼峦星嘴巴一撇,这次也不纠正秋棠了,蹲在石壁边,默默擦刀。
付云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说要降妖,为何方才露怯了?”
秋棠道:“我听说,辰山派以妖为引炼制丹药,就连我们国师,对这样炼出的丹药也是颇为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