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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第1页)

红儿走后,阿文根本没睡着,茶叶水喝多了,兴奋。刚才之所以那么做,就是做给红儿看的。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来到窗户前,看见外面纷飞着大雪。估摸着红儿回去了,他穿上外套下楼,径直来到后院。

他站在顶风沐雪的那株梅花的花坛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片片飘落,点缀着一幕夜色。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灯照树,看见满树满枝披满了雪花。他发现一枝枝头上有三五朵梅花开了,每朵上有几片花瓣,那花瓣浅红色,像少女羞涩的脸颊,很美。他踮着脚伸手钩着梅枝把它掰断,拿着梅枝踏雪回到房间,把梅枝插在茶缸里,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梅花,他想:如果有个花瓶就更好看了。

他靠在床上抽烟,扭过脸去看梅花,又凑过去嗅嗅,没闻到梅花的芳香。他知道,刚开的梅花不香,只有经过风雪之后的才有香味。他仰头往上看,看那幅《梅花笑雪》,心想雪梅要是还活着多好,和以前一样,去凤池山上踏雪寻梅,多有情趣。

这时,他想起一个朋友在微信上分享了一首写红梅的词。

他翻开手机看,那词是这样写的:一剪梅·月下梅妆

无意梅花飘满窗。一样冬风,别样容妆。那年颜色更难忘。雪袅红枝,魂断人肠。

月下庭前影又双。欲罢相思,怅忆悠长。千山永隔水云乡。踏遍回廊,怎寄诗章?

阿文先是躺在床上读这首词,读了几遍感觉词写得好,就下床踱着步子再读,而且是大声朗读,读到“怎寄诗章”时,眼泪出来了。是啊,怎寄诗章?二十年后,凤池山上的梅枝上可还挂着雪梅的笑声?

想到雪梅,自然就想到红儿,红儿刚才那样子真可爱,像初识雪梅时一样温柔。

那天,也就是他回黑山的第二天晚上,红儿第一次来造访。

他们谈了大半天,主要是听红儿说。红儿说他走后在黑山的事,最后递给他雪梅给她的一封遗书,并说:“文先生真是好艳福,梅姐死前还关心你,还要我照看你,你说你是不是好命啊?”

当时阿文没回她的话,笑着送红儿出门,然后急急地去看雪梅的遗书。遗书这样写道:

红妹:

我走了,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我也没什么留恋的。

在世上唯一让我牵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儿子莞生,一个是我的情人文哥(我自认为,他或许不认可)。如果你以后还能见到我儿子,你就收他做干儿子吧,你可把这封信给他看,你能帮就帮一把,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再就是帮我照顾好文哥,他在生活上一塌糊涂。他是个讲情讲义的好男人,我今生是没有福气嫁给他了,最后只能把我所有的资产都送给他,尽我不是他女人的女人为他做下的最后这点事,留下一点儿念想,也算是报答他一年来对我的关怀和安慰。

红儿,我们是好姐妹,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在东莞那几年你把我当亲姐姐,特别是我独自在家痛苦生莞生的时候,要不是你的帮助,我早就惨死了。

对你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说声谢谢!

你是我唯一能托付的人,再见了,红妹!

陈小雪绝笔

二〇〇〇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阿文记得这个日子,比记自己的生日还记得清楚,这个日子刻骨铭心,雪梅给他的遗书也是这个日子。他想:看来,雪梅死前一共写了两份遗书,当年不知道,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当然,月桂更不知道。

除了雪梅给她的遗书,红儿主要讲了莞生怎么来黑山的:“莞生是从伦敦回香港处理他亲爹后事时看到雪梅给老朱的信才动了来黑山寻找亲娘的想法,来后才改朱姓陈,跟雪梅姓。当年,他亲爹抱他从东莞去香港时还小,三岁,但他有些记忆,记得他的亲娘叫梅娘。后来,亲爹送他去英国读书,高中毕业后管理伦敦的酒店。亲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他忘了在中国内地的身份,忘了他身为二奶的亲娘雪梅。

“莞生继承亲爹的遗产费了一些劲儿。他本不想跟港妈、港姐争夺遗产,他本对她们没什么感情,该得多少就得多少。

但他的港妈和他同父异母的港姐从中作梗,不想按照他亲爹的遗嘱把大部分遗产分给他,只想给他三分之一。还说要不是他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三分之一也别想得到。主要是这句话把他激怒了,他知道香港法律和人情世故,于是高价聘请有名的律师打了一场很简单的官司,一审判决。最后莞生不仅全部继承伦敦的酒店,而且在港资产得了三分之二,一下子就成了年轻的大富翁,家产过亿。

“莞生原本处理完香港事务是想回伦敦的,从此不再和港妈、港姐有什么来往。就是看到梅娘的信,想起娘,他这才回黑山寻娘。

“莞生来黑山是前年。他对黑山一抹黑,不认识一个人,只记得雪梅信的落款地址是黑山市梅园酒店。他就直接去找酒店,可那时梅园酒店正在处置之时,酒店没营业,关了门。他四方打听,就找到了月桂,对月桂表明身份,说自己是雪梅的儿子,回来找娘。月桂见了很吃惊,她没听说过雪梅有儿子,以为是社会上的骗子想来骗钱,就把莞生轰了出去,并说再来就报警。莞生不想放弃,还是执着上门反复说自己就是雪梅的儿子,并把护照拿给月桂看。月桂这才半信半疑,后来月桂想起了我,晓得雪梅和我的关系,就把我找来了。我一见莞生,依稀记得莞生小时候的模样。我不说话,只是上前翻看了莞生的左耳朵背后,看见莞生左耳朵背后有颗黑痣,我就知道确实是莞生,这世上只有我和雪梅知道莞生左耳朵背后有颗黑痣。

想到死去的雪梅,我鼻子一酸,抱着莞生就号啕大哭。

“文哥,你可能知道的,我是不喜欢哭的人,我娘死了我都不哭。可是,那时就是忍不住,一边哭,一边还不由自主地对莞生说:‘崽哎,你终于回来了啊!你把你红姨我欠煞了啊,你亲娘能闭眼了啊!崽哎——’

“我这么一哭,把月桂和莞生都哭蒙了,加上我顺口是用黑山本地话说的,莞生一个字都听不懂。莞生推着我连声喊道:‘阿姨,阿姨……’我这才改用普通话说:‘莞生啊,你不记得红姨了吗?我是你红姨啊!你去香港之前都是我和你妈带你的,不记得了?你亲爹老朱强行抱你走时,你还哭喊着要你妈,要梅娘,要红姨,你不记得了?’“月桂对莞生说:‘这位先生,是真的,红儿阿姨和你妈雪梅是一起从东莞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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