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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光里返乡(第1页)

家山杏子坞,闲行日将夕。勿忘还家路,依着牛蹄迹。

———齐白石

那漫野灿烂的金黄色还没来得及好好养养眼,就似乎在一夜之间忽地散去,只残留下稀稀疏疏、星星点点的淡黄。绝大多数的花儿吸收了天地间的精华,怀着强烈的满足感,结成了饱满的籽儿,齐心协力地鼓起了荚。勤劳的养蜂人在路边摆起一罐罐、一瓶瓶黄澄澄的、透明晶亮的油菜花蜜。不经意间,另一种黄开始蔓延了,瞧,大麦小麦都麦芒毕露,笔直朝天,远远地看,田野染上了一层淡定的黄———好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侍弄土地的老农们终于可以舒坦几个晚上,喜滋滋地沉浸在麦香里养精蓄锐,好应付紧随而来的大忙时节。

在这样一个春夏交融的时候,我一个人驾着摩托“突突突”

地行驶在暖暖的春风里,车行景异,一里一景,真是赏心悦目。

也就个把钟头的光景,由省道转镇路再下村路,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七八十里外的乡下老家。

老家也是家,家里有爸妈,还有一只老狗在看家。当车子开进场院门口的时候,老狗闻声尽职地吠了起来———“汪汪”不止,摆出一副不让我进门的架势。显然,在它眼里,我是这个家的陌生客。母亲连忙迎出门外,厉声训斥,它才慢慢低头缩回屋里,渐渐平息了亢奋。

关掉车油门,下车,放下支架支好车,也不坐凳,先在房前屋后巡视了一番。今年大旱,好在水系畅通。田里的油菜、麦子长势不错,蔬菜瓜果成行成畦,都绿油油得扎人眼。东河已经龟裂见底,老父亲在河底挖了个方桌大的深潭,让鱼秧不至于干水而亡,站在岸上,隐约可见几十条鱼影在水里游晃。

回到厨房,母亲正往我随身带回的口杯里注水,我催促她翻出去街上取款的凭证,问清需要登门约请的亲戚家的具体方位,才又发动尚未冷却的摩托,开始完成我此次回乡的重要任务。

我家爷爷是长房大哥,下有两个弟弟。我们称呼他们是二爷爷、细爷爷。今年是二爷爷二奶奶的90周年冥寿,他们二老未能生育,父母心慈,主动为其养老送终。按照乡俗,但凡整十周年都应约请和尚来家里做一个法会,同时也给家里的爷爷奶奶做一场,扎几幢纸楼房及房内配套设施,以示不忘先人,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同享小康生活。为不失礼数,亲戚必须登门相请。

这两家都在镇上如泰运河的南面,在原双南乡境内。也不记得这两家我是几年前走动过一回,好在现在的乡间道路也都整齐划一,找准了参照物倒也不难认,实在找不着,打个手机到主家一问倒也爽快。但因为我是难得上门,都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起码得坐一坐唠一唠才能走,这一唠嗑就把握不住时间,临走又免不了挽留再挽留,直到允诺下次来一定吃饭才肯罢休。两户人家走下来再回到镇上,这时太阳已经温柔起来,街上的商铺商行陆续关门打烊,卖猪头肉等熟食的移动板车,已经在老镇的南北路边一字排开,代为取款的任务只能到明天再说了。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洗好了冰冻过的小黄鱼。她问我是否愿意吃中午剩下的赤豆粥,在我表示赞同后,她便在煤气灶上忙活开了。老父亲因为大腿生了毒丹,姐夫接他到岔北请怀有祖传绝活的医生泼水治疗,母亲不忍让我生火烧锅。所以“啪嗒”

一声打着了平常少用的煤气灶。一会儿工夫,母亲嘴里说着“煤气锅就是快呀”,便把热腾腾的鱼和粥盛上了桌。因为我是只身回家,对于自己儿子,母亲向来是不娇惯的,所以也就随便很多,要是孙女回来,她是断不会如此草率的。所以每次回来之前,她都要问清楚究竟回来几位。

昏暗的节能灯下,我们边聊边吃着,夏虫也飞舞着来凑趣。

母亲催我多吃鱼,我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听她谈着村里人、亲戚家的变化琐事。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吃惯了母亲做的饭菜日子。

快吃好的时候,大伯的女婿在人家做工结束后,约了送菜的老板来我家洽谈酒菜置办事宜。此次请人,来往的亲戚都要到场,十来桌的人,规模可谓宏大。父母年事已高,买菜这个活计对六七十岁的他们来说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委托专门送菜的老板上门服务,落得自在。大家就菜的质量基本谈妥后,已是深夜九点。

我找出脸盆脚盆开始洗澡。母亲翻箱倒柜,找出我用的毛巾脚布———还都是结婚时用的。孩子也都已经九岁了,这些年来,我在家竟只眠了几个晚上。

乡村的夜真静啊!耳朵的听觉神经顿时显得发达了很多,耳朵里有不可捉摸的声响,我仿佛坠入了黑的深渊。枕头上的枕巾有汗味,床板有点硬,被套上能感触到明显的补丁。我辗转反侧,忽而,我听到有东西落在帐顶上了。我拉灯寻找,啥也没有,许是瓦片上的泥土在夜里无聊得做起了自由落体的运动吧?

墙角夏虫开始鸣唱,或许是蚯蚓在喘息挖土,我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时间过得真慢,打开手机,给省城的堂弟发个短信,许久不回,再打个电话,已经关机。他在省城的大公司上班,想来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我在夜里挣扎着,盼望着早点天明。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待我睁开眼睛,我已经听见母亲在劳作的声音。此时我的睡意却更浓了,裹了裹被子,努力闭上眼睛,想尽力再睡一会儿。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熬好了粥,备好了小菜。我吃了一碗,又上街去帮老人取钱购物,拖回两袋猪吃的麸皮。

等我回到家,母亲笑吟吟地上来帮我扶车卸货。母亲问我下午几点回城,需要带些什么东西。而后,母亲让我代表她领着同村的后生去石甸的干姐家相亲了。她留在家为我准备下午回城的东西。

下午2点多才回家,母亲已经把蔬菜、鸡蛋、菜油,还有新裹的粽子和新打的螺蛳一一打包。母亲带着歉意说,你爸生病,没来得及帮你去机米,下次早点回来带吧。我说,没事,单位发的米还有一袋,够吃一个多月的呢。

我跟母亲挥手道别。载着沉重的货物,我这快报废的“小铁驴”显得有点气力不足。路过岔北,拐弯到姐夫家看了一下治病中的老父亲。几个月不见,老父亲明显瘦削不少,乡医果然手段高妙,疮口正在愈合。我嘱咐他安心休息养病,半个小时后,我又开着摩托“突突突”地向县城赶去,西斜的太阳一路把我的影子越拉越长。

二〇一三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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