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皇后愤怒地喊着:“杀了她,劈了这个贱人!”
没想到安帝愤怒了,咆哮着说:“还不快退下!伯荣是朕的爱妃,谁敢动伯荣一下,朕要他的命!退下!”
袁礼、周广只得悻悻收回剑,慢慢退出去。
阎皇后怔怔地立在那儿,看着安帝把伯荣搂在怀中,她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安帝看阎皇后还没有退下,心想:你如果是会下蛋的母鸡,朕何必这样?
想着,厉声说道:“皇后,还不快退下!你再胡闹,看朕废了你这个皇后!”
阎皇后没想到安帝为了这个贱人,竟然一点也不念及夫妻情分和她皇后的颜面,对自己如此无礼。她感到极度羞辱和委屈,一口气没有上来,晕倒在地。
明月像一个圆盘挂在天空,月光皎洁。
安帝怀里拥着伯荣倒在靠窗的龙榻上。月光洒在伯荣的脸上,更显清瘦娇美。安帝搂着伯荣,这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他万分珍惜。那个曾经的少年,第一次的青春躁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了最神秘最美好的释放。安帝就这样拥着伯荣,一句话也不说,借着这美好的月色,一遍遍回忆着当初那些个神秘刺激的日日夜夜,至今想起来仍然会让他心潮澎湃,体内依然躁动不安。这会儿,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一直相拥着、爱着,不受大臣、不受皇帝身份、不受所有人的干扰。
王圣奶养过安帝,伯荣比安帝大两岁,随王圣一起进宫,伯荣也就成了安帝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日久天长,多少也产生了一些依恋。
那天,安帝命几个宫女为伯荣洗过兰汤浴之后,一丝不挂的伯荣裹着龙凤锦巾,被两名小宦官抬着送到安帝寝宫。安帝和伯荣光着脚还没到龙榻上,两人就抱在一起滚倒在脚下的波斯地毯上,爱得死去活来。
入夜,红烛高照,安帝激情澎湃,搂着伯荣又是几番颠鸾倒凤、云雨大作。
一连三天,安帝与伯荣没有出寝宫。安帝看着窗外的太阳落下,月亮又升起,他太向往这种清静而又缠绵的日子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慵懒得只想抱着荣儿躺在龙榻上,不说话,不想事,就这样,一直下去。
伯荣知道,这几天是决定她命运的关键时刻,是甘为凡俗女子,还是久居日思夜想的龙门,就看她能不能把长乐宫崇德殿上这个天下独尊的男人搞倒在自己的裙下。
因此,伯荣用尽了浑身解数,将女人的种种魅力完美无缺、毫不保留地呈现给安帝。她那樱桃般的小嘴紧紧地贴着安帝的耳朵轻柔地说:“只有跟皇上在一起,我才是个真正的女人。皇上,你让荣儿体会到了人间最美妙的感觉,荣儿就是为你而生的,也会为你而死。即便我今生不能与皇上同生共死,我也要把最美的自己给皇上,因为皇上也把最温柔、最体贴、最强悍的自己给了荣儿,荣儿今生心中只有皇上一人。所以,荣儿才会冒死闯宫,就是为了见皇上最后一面,即便今生不能做夫妻,我也要死在皇上的怀中,来世与皇上做夫妻。皇上,你不会责怪荣儿任性,不会降罪于荣儿吧?”
安帝亲吻着伯荣的秀发:“傻荣儿,朕恨不得与你同生共死,怎么会降罪于你?朕现在是真正的皇上了,整个大汉都是朕的,没有人敢在朕的面前指手画脚了。朕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皇上?”
伯荣听安帝这一席话,感动得泪流满面:“皇上,有你这句话,荣儿这辈子不求名分不求富贵,只求能与皇上同床共枕,即使在皇上身边做个侍女,只要能天天看到皇上,天天服侍皇上,荣儿死也无憾了。”
安帝看到哭得泪人一样的伯荣,心中越发疼爱,他紧紧搂住伯荣,生怕她跑了一般:“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最爱,朕要专宠你一个人,让荣儿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伴在朕的身边。这样,朕才能安心,才能快乐。”
两人含情脉脉,翻云覆雨,睡得昏天黑地,忘记了一切。
安帝与伯荣起床后,御膳房给两人各做了一碗红鸭青笋玉丝面。安帝与伯荣相对而坐,伯荣随即脱了外面的粉红深衣,身上只剩一件红缎裹肚和青罗白短裙。安帝筷子挑着面,眼神凝滞,一眨不眨地瞅着伯荣的胸脯。瞅着瞅着,扔下手中的碗筷,一下子抱起伯荣,又抱进寝宫……几个侍女跟进寝宫,为安帝和伯荣宽衣解带之后,垂手徐徐而退。
盛夏时节的大暑天,一早,天气就热得人脸上流汗。
长乐宫正中的议政大堂崇德殿一片寂静,但殿门已经打开,披甲持戟的卫士肃然侍立两旁。上朝之日的清晨,文武百官都集结在崇德殿的门里门外,恭候皇上上朝听政。
这会儿,太尉杨震、司空袁贵、太常陈忠、大司农杨伦、太仆江京、户曹尚书谢恽、户曹侍郎樊闰、卫尉袁礼、太尉府长史周广、御史中丞高舒、廷尉丞虞放,以及其他百位大汉朝廷的要员都峨冠博带,身着朝服,腰系印绶,手持宫牌和注明启奏要事的笏板,三五成群,或站或倚,静静等着内殿寝宫的音讯。
铜漏声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列在宫道两侧的内侍们毫无表情,木然肃立,内殿寝宫那边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息传过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连着三天,长乐宫崇德殿内,早朝的文武大臣等待在宫门内外,唯独龙位上空空如也。对于那些习惯于按时上朝的公卿大臣们来说,这空着的龙位不仅令他们惊愕,还带来许多不安的联想。
这时,大臣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焦躁与迷惑写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和猜测着:“是不是皇上龙体欠安啊!”“该不是天热,皇上晚上没休息好吧?”
性急的周广有点儿站不住了:“皇上能不能上朝,尚书台那边应该有信儿传过来呀!”
朱冲说:“这几天是怎么了?皇上从来没有迟到或者缺朝啊。”
樊闰在一旁嘻嘻一笑,不阴不阳地说:“皇上也是人啊!皇上长年上朝,总有个疲惫的时候吧?”他说着,心想,皇上八成是让那个荡妇缠住了。
于是,周广、江京、谢恽围住樊闰,兴致勃勃地问起皇上与伯荣的事。
只有杨震阴沉着脸,背剪双手,在殿门口长廊里踱来踱去。时辰已过,仍不见皇上上朝听政。特别是开春至今,关中持续大旱,数万百姓背井离乡拥入长安,给长安社会治安带来极大压力。三辅驰报,要求朝廷紧急调粮增援,说那里灾情十分严重,有的地方已出现“人相食”和“易子而食”的惨景。这么多要务、急务需要尽快议决,而迟迟不见皇上上朝,杨震内心十分焦灼。他不断走来走去,巴望着内殿传来皇上上朝的传号。
袁贵向杨伦走过去抱拳施礼:“杨大人,关中大旱,大司农府救灾情况如何?”
杨伦无奈地摇摇头说:“不尽如人意啊!”
太阳已升到三竿子高,映照得长乐宫重重琉璃云纹瓦闪闪发光。崇德殿里,文武大臣们又热又渴。虽然谁都明白皇上今天大概还是不会上朝听政了,可首辅太尉不发话,谁都不敢贸然离去。
杨震这时心急如焚。他在想,太后驾鹤西去之后,眼见社会弊端丛生,国势江河日下,民怨日甚一日,这时候,皇上应该居安思危,励精图治,而不应该沉迷床笫之欢。
“杨大人,您看这会儿内殿还没有传来皇上的音讯,是不是……”袁贵的话提醒了杨震,杨震这才意识到大臣们等的时间很长了,就转身抱拳对众大臣说:“各位大人请先回府吧!”
正当大臣们要散时,樊丰疾步走上丹墀,尖声说道:“皇上终日操劳国事,倍感身心疲惫,意欲小憩数日,从今日起,大臣们暂不上朝,若有大事需要朝议,就听旨吧!各位大人都回去吧,在各府衙门,各安所职,边搞好本府衙的政务,边等待圣召吧!退朝!”
“怎么回事?皇上到底有什么事啊?”大堂下,大臣们七嘴八舌对着樊丰嚷嚷着。樊丰不顾大臣们的议论和询问,疾步走下丹墀,向里走去。
众大臣议论着纷纷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