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鸯斜着看了他一眼,心道幸好韩楚璧此人常在凉州,否则就这样的态度怕是只能在七品下和棺材板里来回晃荡了。
&esp;&esp;不仅是他,来宴会的人也有不少老派,对赫连遂亦是有些看法。
&esp;&esp;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韩楚璧啐的这一声倒也不突出。
&esp;&esp;“一把年纪了不成婚,保不齐是有什么毛病。”韩楚璧越看越来气
&esp;&esp;温鸯又来拽他:“你少说两句。”
&esp;&esp;韩楚璧也就是过过嘴瘾,听他劝后便噤了声,静静地坐等开席。
&esp;&esp;赫连遂向来是个好结交的人,看似心胸十分豁达,门生不少,然而毕竟是走在权力刀刃上的人,少有不慎便会让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esp;&esp;他
&esp;&esp;趋利
&esp;&esp;被人骂道脸上还能坐得住的人实在是少。
&esp;&esp;直觉被被赫连遂盯了小半晌的韩楚璧咬牙抗下了他的目光,心道这老不成婚的大司马还真有点儿本事
&esp;&esp;眼下靖王已经不在,慕容太妃薨天,尔朱劭断交,如今的赫连遂已然是个失了势的大司马。
&esp;&esp;他韩楚璧身为天子连襟,又是至交,还怕这一个赫连遂不成?
&esp;&esp;想到这里,他便大喇喇地瞪了回去。
&esp;&esp;赫连遂见他这般,有些不屑地收回了目光。
&esp;&esp;“你说他是看我还是看谁?”韩楚璧单手撑腮问,“他刚刚那眼神是不屑吧?他凭什么瞧不起我韩某人?”
&esp;&esp;温鸯心里又暗骂他傻气,嘴上却还是劝韩楚璧少说两句
&esp;&esp;主要是担心他口无遮拦,得罪了人不说,连带着自己也没办法接近赫连遂便要坏了事了。
&esp;&esp;谩骂声嘈杂声不断,赫连遂依然不语。
&esp;&esp;诸臣知道他虽位高,可平时却好结交朋友,脾气一直没听说过有多差。
&esp;&esp;只如今可算是彻底得罪了天子,想来以后也不会被重用,便也毫不客气地辱骂,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esp;&esp;相比之下,「王八蛋」倒是显得圆润可爱了。
&esp;&esp;然而赫连遂突然开了口。
&esp;&esp;“某从未为靖王殿下做过事。”
&esp;&esp;原本轰然的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esp;&esp;“你说什么?”有人不敢置信地问,“你再说一遍?”
&esp;&esp;出声的人韩楚璧有些印象,不过是个六品功曹。在赫连遂面前,连个人物都算不得的。
&esp;&esp;然而赫连遂却认真回答了他。
&esp;&esp;“某不曾为靖王殿下效力,亦无利益往来。”
&esp;&esp;此言一出,虽说厅内昏暗,然而吸气声却暴露了众人的惊讶。
&esp;&esp;“放你娘的骡子拐弯屁!”又有人骂道,“你既同殿下无来往,那你府上的妾侍为何入宫做了嫔御?!”
&esp;&esp;赫连遂却笑了笑,随即捻起身前的酒杯。
&esp;&esp;他将酒一饮而尽后,突然狠狠地砸向地面。
&esp;&esp;“某随太妃自吐谷浑入魏,蒙先帝不弃,官拜龙骧将军。先帝宾天,某欲辞官回吐谷浑,天子不允,赐位三公,命某留待元京。”
&esp;&esp;他站起身朗声道,“至于某妾侍曲星霜,原为太庙祭酒曲元瑜之女。曲元瑜私藏禁酒,罪无可赦,理应全族同诛。
&esp;&esp;而大魏律法明令少女皈依佛门可免一死,曲星霜便被送入瑶光寺带发修行。
&esp;&esp;靖王好美妾,莫说良家女,便是旁人妻妾也从不顾虑。殿下强占此女后又将其抛弃以致流落街头。某偶遇之后,因见她舞技精湛便接入府中,这才有后面诸事。”
&esp;&esp;曲星霜的来历,知道的人倒是不少。听赫连遂这样讲,联想起靖王那不那么好的名声,倒觉得是自己看得浅薄了。
&esp;&esp;有领情的,自然也有不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