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让木工用竹子做成几段管道,里外涂上桐油和秀油,铺在地下通到屋外。
而管道的终端,就是另一个大工程。
“这儿我要挖一个大坑。”桂如月说。
工匠面露欣慰:“张大嫂,你想通了!”
“但是要两丈深,圆形,左右合长也是两丈。”桂如月又说。
工匠:……怎么听着,比原先还离谱了呢?
“里边除了铺上青砖,还要用粘土拌灰土,涂上厚厚一层,以便防水,顶上还要有个盖子,方便进出,还要密封不透气……”
这越说越不像话。
工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若不是张大嫂给的工钱高,他们都不想干。
盖了几十年房子,都是老把式了,谁还听过这样瞎折腾的?
净胡闹!
“张大嫂啊。”老工匠语重心长:“这粪肥虽然是个宝,但也用不着这么藏着掖着……”
又是挖坑又是砌砖,比埋老祖宗还费劲呢。
这不是有毛病么。
桂如月哭笑不得:
“叔,这粪,我有其他用处,就按我说的做吧。”
于是,新的流言又席卷大榕树八卦中心:
“哎哟,你们是不知道,那桂氏矫情得慌,茅房还是用青砖大瓦盖的单独一间!”
“我表舅老爷在给她做工,说是茅房不挖坑,不搭板,拉在一个瓦罐里头!”
“那是夜香罐子?这不是城里人的做法?她可真是穷讲究。”
“嗐,你们说的都不算啥,她在屋外头地下,挖了个藏宝洞晓得不?又是铺砖又是抹灰,我的天老爷喽,皇陵都没那么费劲。你道她用来藏的什么宝?拉下来的大粪!”
“啊……不是我说啊,你们都不觉得张大嫂很诡异吗?她建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邪门,会不会坏了村里的风水啊……”
……
桂如月日日泡在工地里,不知道村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直到有一天,李嫂子领着一个穿着灰扑扑对襟褂子、眼皮描金画红,褶皱纵横、满脸算计的老婆子,并深厚浩浩荡荡的村民们,风风火火杀过来。
“住手!桂氏,你这房子,不能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