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朱乐将丁涵重新拉回西院,将她安置到院里的石凳上坐好。
『姐夫,可不可以劝劝姐姐和父皇,不要将这西院拆掉?』丁涵虽已停止了哭泣,但情绪似乎仍未缓过来,一边抽噎一边问道。
拆西院?朱乐一听便愣住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拆西院?那也不对啊,拆个西院丁涵她哭什么啊?『为何要拆西院?』
『父皇说这西院年久失修,搁在这里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故要拆掉它。』
朱乐环视着这西院,的确,皇帝老儿说的对,这里的确已经残破不堪,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也许皇上想拆掉它重新建一座新的别院。』
『不行。』丁涵的反应很激烈,竟然站了起来反驳朱乐的想法。
朱乐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丁涵那被怒气胀红的脸,一时间舌头竟有些打结,『二……公主,这西院……』
『哪里都可以拆,就是这西院不可以拆。』
看着丁涵像孩子一般的神情,朱乐意识到这西院对于她来讲可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可以让皇上和你姐姐将这西院修一下,这样便不会有损皇家的颜面了。』
对于朱乐提的建议,丁涵还是摇着头,却慢慢地又坐了下来,『没人愿意来修的。』
朱乐明白了,贾叔给自己讲的那些曾在西院发生的诡异事件想必在宫里都已传遍了。哪一个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修个破院子?甚至连冷寒松的下人送她来时都迫不急待地逃开,更何况是来修呢。
『这西院倒底发生过什么?』朱乐记得上回丁涵叫她不要问,而这一回似乎应该问一下了吧。
丁涵似是隐忍般地看了看朱乐,半晌,才开口道,『这里曾住着一位浊国最有名的雕刻工匠,他手艺很好,雕刻出来的东西都栩栩如生。我小时候经常来这西院里玩耍,这里有很多的花草,夏天有很多的蝴蝶,院子里也不像如今这般冷清。那时,父皇勤政,日理万机。而姐姐,早已被父皇定下为储君,所以整日尽是跟在父皇身边,学习着如何处理军国大事。我一个人无人陪伴,便常常到这里来,一来二去便和那位雕刻工匠熟了起来,他对我很好,教我很多东西,还陪我玩耍。直到有一天……』丁涵停了停视线变得朦胧,『当我再一次来到这西院的门口时,却发现,门前挂满了白凌,我吓到了,推开门跑了进去,一队队宫里的侍卫在里面抬着尸体,后来我知道了,原来,一夜之间,这西院的人都死了……』
朱乐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四周妖风阵阵,阴冷地蹿进体内,浑身一阵鸡皮疙瘩,那片片枯黄的树叶打着转地回旋在空中,落在了地上,也落到了朱乐的肩头。朱乐吓得赶快用手拍掉,轻抚胸口安抚自己。正当她想再问下去时,吱嘎一声……
朱乐顿时感到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扭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地,大门又被打了开来。
朱乐的耳边只剩下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
『姐姐。』丁涵的这一声唤回了朱乐的三魂七魄,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去。她慢慢地转过头去,正迎上丁宣那冰冷的眼神。呼……朱乐吞了口唾沫,吓死她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丁涵见到丁宣便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跑到了丁宣身边。
『我问过下人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怎么了,还是不舍得?这几日忙着大婚,都没顾上你,还有,姐姐大婚你也不来?』丁宣宠溺地柔了柔丁涵的头,一副担心的口气。
『是父皇说要在你大婚之日将西院拆掉,我怕……所以……』丁涵越说越小声。
丁宣叹了口气,『我会再劝劝父皇的。』说完,眼睛不再看着丁涵,却转向朱乐。
朱乐还在那拭着冷汗,拍着胸口。她真被这姐妹两个给吓死了。一个讲鬼故事,一个扮鬼!正想着,却感到头上似结霜般冰冷,再抬起头,便看到丁宣正望着自己。朱乐瞅着丁宣,看什么看!你吓我我还没怪你呢!
『驸马,你今夜是想呆在西院还是回东院?』
朱乐闻言一征,抬头环顾这西院一周,还是觉得阴冷,她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跑到丁宣身边,笑嘻嘻地说,『当然回东院,我们毕竟刚刚才成婚嘛。』
面对朱乐的嬉皮笑脸,丁宣不屑地扭过头去,拉着丁涵说道,『涵儿,回去吧。要不今晚去我那里睡?』
『才不呢,姐姐刚跟姐夫成婚,我才不要去打扰你们呢。』丁涵转悲为喜,淘气地说道。
丁涵这一句倒把丁宣弄得有些不自在,而朱乐恰好注意到了这一点。哦,原来你也有今天啊!于是,她又探头到丁涵面前,小声地说,『二公主,你今夜去东院吧,这样你姐姐可以收敛一点,要不然她总是威胁我再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