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甚至还有回声。&rdo;尼琪说道。她大声喊叫了两声,屋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ldo;那是因为你知道你已经到达了人生道路上合适的位置,&rdo;戴维说,故意使自己的声音带有英国口音,&ldo;这时你的房子里就会有回声。&rdo;
威尔逊一家人慢慢地穿过门厅。因为没有地毯,他们踏在宽大的木地板上发出嘎嘎的声响。他们忘记了自己新家的庞大,尤其同他们在波士顿的公寓比较起来,更是如此。除了他们同克拉拉商定的几件留下的家具‐‐一个小凳、一张餐桌‐‐之外,屋里几乎是空无一物。
在主楼梯前面的中心大厅里,有一盏巨大的吊灯。左边是图书室和餐厅,右边是一个巨大的起居室。中央大厅直通一间宽敞的乡村厨房,后者占据了整个房子的背面。厨房以外是两层木制的附加建筑,连接着谷仓和主楼。附加建筑中有一间沾泥物品存放室和几间储藏室,以及一个通到二层的后楼梯。
回到主楼梯后,威尔逊一家人又登上二层楼。上面有两间卧室,两头都有一个洗澡间,还有一间主套间,占据了厨房的那一块空问。
主套间旁边的中央过道有一个门,门后有一道较窄的楼梯。他们顺着楼梯登上三层,那里有四间没有暖气的房问。
&ldo;放东西的地方太多了。&rdo;戴维感慨地说。
&ldo;哪一间是我的卧室?&rdo;尼琪问道。
&ldo;你想要哪一间都可以。&rdo;安吉拉说。
&ldo;我想要对着蛙池的一问。&rdo;尼琪说道。
他们又回到二层楼,走进尼琪想要的房问。他们商量了一下房间里应当放些什么家具,其中包括她至今还没有的书桌。
&ldo;好了,&rdo;安吉拉命令道,&ldo;时间耽误得不少了,该卸车啦!&rdo;
戴维给她行了一个军礼。
回到汽车旁边,他们开始把东西搬入房内,放入相应的房问。沙发、铺盖和一箱箱沉重的书籍费了他们不少劲。东西搬完之后,戴维和安吉拉站在通向客厅的门廊下面。
&ldo;这情景如果不显得寒酸的话,也有点滑稽。&rdo;安吉拉说。那些可以铺满原来住房的地毯放在这间大屋内就犹如一块门前垫一样。他们那几乎磨光了的沙发椅、两张安乐椅和咖啡桌看上去就像刚从旧货摊上买回来的一样。
&ldo;低调的高雅,&rdo;戴维说,&ldo;最简单艺术派的装饰。如果在建筑杂志上登载出来,大家一定会争相模仿哩。&rdo;
&ldo;拉斯蒂怎么办?&rdo;尼琪问道。
&ldo;我们去把它接回来,&rdo;戴维说,&ldo;你已经帮了不少忙了。安吉拉,你也想一块去吗?&rdo;
&ldo;谢谢,我不去了,&rdo;安吉拉说,&ldo;我要留下来把屋子再收拾一下,特别是厨房。&rdo;
&ldo;我想今天晚饭我们得去饭店吃了。&rdo;戴维说道。
&ldo;不,我想在我们的新家吃晚饭。&rdo;安吉拉回答说。
趁着戴维和尼琪到镇上去的时间,安吉拉打开厨房里的几只盒子,取出其中的碗、盘、锅、盆等炊具。她还设法把炉子点燃,把冰箱启动。
尼琪带回了她那有着皱皮面孔和招风耳的小狗,并把它抱在胸前。自从上次他们看过这狗之后,它又长大了许多,它的脚现在有尼琪的拳头那么大了。
&ldo;它会长成一条大狗的。&rdo;戴维说道。
尼琪和戴维在沾泥物品存放间内给狗搭了一个狗圈;与此同时,安吉拉为尼琪准备了晚饭。尼琪不愿意在父母之前吃晚饭,但她已经很疲倦,无力再抱怨。她吃完饭后,做了一会儿呼吸系统疏导练习,然后就和拉斯蒂一起上床睡觉了。
&ldo;现在我要给你一点惊喜。&rdo;安吉拉同戴维一起从尼琪的房间下来之后说道。她挽着戴维的手臂,领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中取出一瓶夏冬内酒。
&ldo;哇!&rdo;戴维惊喜地叫了起来,一面审视着酒瓶上的标签,&ldo;这可不是我们平常喝的便宜酒啊!&rdo;
&ldo;当然不是。&rdo;安吉拉说。接着她又从冰箱中取出一个盘子,上面盖着纸巾。她把纸巾提起,盘中露出两块很厚的小牛肉。
&ldo;我真感到我们是在吃宴席了。&rdo;戴维说道。
&ldo;你最好这样认为,&rdo;安吉拉说,&ldo;沙拉、洋蓟菜、野米饭和小牛肉,还有我买来的夏冬内酒。&rdo;
戴维在建于图书室外平台上的一个烤肉架上烤好了要吃的肉。他走进屋内时,安吉拉已将其他饭菜摆在了餐室的桌上。
夜幕已慢慢降临,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黑暗中,两只蜡烛的光辉在餐桌的中央形成了暗影,只照亮了周围的一小块地方。屋内的其他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们对坐在餐桌两头,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饭,但目光却相互凝视着对方。两人都为周围浪漫的气氛所感动;他们意识到,在过去的多年中他们的生活一直缺少这种浪漫情调;他们各自学习生活的需要和尼琪的健康问题一直占据了他们的主要时问。
吃完饭后,他们继续长久地坐在那儿,相互凝视着对方,聆听着佛蒙特夏夜的交响乐声从开着的窗户中飘进屋内。蜡烛的光芒摇曳闪烁,清新的空气溢进房间,轻拂在他们的脸上。这是一个充满魔力的时刻,他们二人都陶醉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