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浏览了一遍奏折上写明的恺撒社会现状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搏一次。于是,经过确认无误,我异常谨慎地把几易其稿的批示写了上去:“来信已阅!整编军队和两线进攻宜遵照附录记载即刻进行,唯输出革命一项需慎之又慎,务必在事前做好充分准备,待时机成熟再干不迟,望尔等能妥善借鉴红莲军与黑烧军的成功经验行事,盟里将全力提供协助。落款:柳轻侯。日期:八一一年十一月二日。”
我加盖了大印后,亲手把指令封藏,然后叫来一名新月卫,命其用金雕传书立刻发给恺撒北指。相信凭借欧阳紫龙在恺撒潜伏年余的积累,策划起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关键只在于星火燎原后,如何把全盘局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为他人做嫁衣就太糟糕了。另外还需提醒一下李德宗,在恺撒进行的商业倾销和行业垄断需要温和进行,若激起他们全民反对,可就得不偿失了,尤其是在这山雨欲来的一刻。毕竟想赚钱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在恺撒帝国建立起新月盟的统治后,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但是在那之前还是要有所收敛的。当下我又修书一封,命新月卫发往亚马逊,因为此时李德宗应该正在和部盟谈判呢!
处理完这两件事,我才蓦觉饥肠辘辘,遂起身走出书房,往餐厅行去。
“轻侯!”一把久违的甜美嗓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嘎然停住脚步旋风般转过身去,发现来者正是前夜匆匆见过一面后,就始终没机会倾诉别情的欧鹭忘机。
我惊喜道:“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预先命人通知我好去接你?”
欧鹭忘机撇嘴道:“哼,属下可不敢劳烦王爷大驾亲迎!再说了,您要携美同游,哪有时间理会我这种现杂人等呀!”
我老脸微红道:“嘿,这个……其实昨天一早我到过思政殿,哪晓得你竟去骑士城视察户部司衙门的新址了,于是闲得无聊才被阿玦拉着去逛街的。唉,请夫人恕罪则个!”说着深施一礼。
欧鹭忘机本就没有怪罪和吃醋之意,此时见我一揖到地,立时抢前一步把我拉起,格格娇笑道:“真是的,人家开玩笑的嘛,你也那么认真!”说着主动挽起了我的胳膊。
我见她神色极为疲惫,心中大起怜惜之意,抚着她香背道:“你公务繁忙,就在骑士城安歇一晚再回来多好啊!为何仍要连夜长途跋涉回来呢?”
欧鹭忘机苦笑道:“人家放心不下嘛!听到你长街遇刺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赶回来了。谁曾想竟是虚惊一场,我要是知道你在泡妞时得意忘形才招惹来杀手包围,看人家会不会理你的死活!”
我摸了摸鼻子,暗暗苦笑不已,心道:“那可都是阿玦的主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只是想归想,这种关头却不能解释,以免欧鹭忘机对耶律玦心生芥蒂,以后不好相处。当下只好施展温柔手段和甜言蜜语,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到餐厅,得到消息的新月卫早准备好了一桌珍馐佳肴静待。
席间,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噢,对了,这回回来怎么一直没见慕容炯炯,他在骑士城吗?最近在忙什么?”
欧鹭忘机轻摇螓首道:“不,他去了天赐南路,同行的还有朱翊均。据说是因为慕容世家研制魔兵机有了关键性突破,为将来设定陆基战机和海基战机的结构,把他们找去咨询意见的。”
我愕了一愕,随即倏地沉默下来,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一刻,慕容无忧白玉无暇的完美容颜和动人心魄的明眸忽然浮现出来,霎时把整个意识海填充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不觉痴了。
这时,欧鹭忘机看透我心中所想,幽幽地劝慰道:“嗯,你应该去看望一下无忧姐姐的,都好久没见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她吗?”
我闻言摇头苦笑,神色颓然道:“唉,现在已不是我想不想去见她,而是她肯不肯见我的问题了。我也不知怎会搞成这样一副局面,可能是分别太久有些生疏的关系吧!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而且有些……有些害怕!”
欧鹭忘机起身投入我怀里,两手缠上我的脖子,鼓励道:“你去吧!无忧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她肯定很希望你能仍像以前般痛惜她哩!答应了人家的要求好不好嘛?”
我一时被她温言软语说得有些心动,一时又想起慕容无忧坚强独立的个性,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欧鹭忘机啼笑皆非道:“若有人在旁偷听我们说话,一定不会相信你就是‘天敌’柳轻侯哩!他何曾惧怕过任何人任何事呢?”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何况你若继续维持现状下去,虽非负心汉,但是那个大蠢材却要当定的。若有朝一日,无忧姐姐她遇到……你才追悔莫及,那岂非太晚了吗?”
话犹未已,我霍然站起身来,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马上启程去见无忧!”
这时欧鹭忘机秀眸中露出欣慰之色,不禁替情郎高兴万分。不过她却不知道并非刚刚那番言语奏效,而是因为我终于战胜了心魔,决定无论无忧怎样对我都想承受才下决定去的。
第卅四卷 造反 第一章 暗算
正说话间,从厅外走进一名新月卫,躬身道:“启禀主公,礼部司司长库索求见!”
我欣然准许,不久就见库索脸色阴冷,眉头深锁,心情沉重地步入厅门。
目睹此景,我和欧鹭忘机不禁面面相觑,暗暗揣测究竟是何难题,能把一贯从容不迫的库索,逼得忧虑形诸于色。
思忖未已,库索快步行至近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肃容道:“主公,属下前来领罪,请您责罚!”
我愕然问道:“何出此言?”
库索叹道:“唉,昨晚擒获的四名刺客,今晨在戒备森严的秘牢内统统离奇暴毙,而且还查不出丁点人为的蛛丝马迹,所以属下特来请罪受罚。”
此言一出,我和欧鹭忘机同时色变,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秘牢是半壁宫防守最严密的所在之一,专门用来关押最危险的罪犯,里面机关重重陷阱遍布,另外还有三班新月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放哨,堪称固若金汤且无懈可击。如果秘牢都被敌人成功渗透的话,那么整个半壁宫就没半点安全可言了。
我轻蹙剑眉沉默不语,欧鹭忘机在旁代为问道:“库兄,此事详情如何?”
库索面色苍白,沉声道:“尸体是早上两班新月卫换岗交接时发现的,之前一无所知,他们在夜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响动,门户也无丝毫破损之处,不像有人进去过的模样。另外他们死状很安详,而且没有一点挣扎痕迹,就像是刚刚熟睡过去似的。根据王府医官翟硎初步检查,亦未发现任何新伤和中毒症象,貌似最正常不过的死亡了。但是翟硎说,昨晚诊治他们伤势的时候病情很稳定,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快毙命的,因此要求做进一步的深入检查,请示能否解剖尸体。”
我哦了一声,疑惑地望向库索,表示不解翟硎的解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