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双手抱胸,不服气道:“哼!让你刚才不相信我。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林樾归此时却无心去哄一个小孩子;他冷着脸,就这么看着朗月。朗月被林樾归质问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便摇摇头无奈道:“就是一张弹琴的照片;梦姐姐怀里摆着一架箜篌,还穿着一身漂亮的粉色礼服,你就站在她身后,还在她头顶比了个剪刀手!”。朗月说完,无辜地照着照片里的模样在自己头上比了一个剪刀手。
林樾归忽然想起庄晓梦十七岁那年,他为她庆生时,提前大半年飞往巴黎为她定做一条粉色星空礼服裙;尽管庄晓梦并不喜欢粉色,可林樾归却觉得粉色最适合她。然后林樾归带她看星星,俩人又一同被困在山顶的事情。
见林樾归不说话,朗月便自顾自说着:“我还从来没见过梦姐姐弹琴呢!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了。”。
林樾归将思绪从过往抽离,然后说:“你说你可以帮我?为什么突然帮我?”。
朗月突然收起满身的稚气,变得严肃起来,说:“不是帮你,是想帮梦姐姐。她已经过得够苦了,我不想她有遗憾。”。
林樾归心中觉得不是滋味,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渐渐被濡湿的眼眶使得他不敢再去看朗月。而朗月也并未发觉林樾归的异样,依旧自顾自说着:“我要走了,去别的城市上大学。我怕我走了梦姐姐一个人生活会太孤独,所以我想让你陪着她。有你在,肯定没人敢欺负她。”。
林樾归将头看向窗外,忧郁的声音从一边传向另一边:“你不怕我欺负她吗?”。
朗月却自信满满地说:“不会的。你帮了洛姐姐,肯定不会是坏人。”。
林樾归突然红着眼眶扭过头来看向朗月道:“你知道什么是坏人吗?你见过真正的坏人吗?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将来说不定还得你梦姐姐反过来护着你!不要天真了,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下车。”。
林樾归突然转变态度令朗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僵在原地,良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皱着眉头打开车门下车去。林樾归则一秒犹豫也没有地启动车子离开了。
朗月站在路口望着亮着红灯的车身影,有些委屈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在心里自言自语着:明明是好心,干嘛突然就翻脸了!真是个怪咖!梦姐姐怎么会喜欢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人!
回到家的朗月,刚打开门,就见庄晓梦从卧室内走出来。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对朗月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衣服也不换。”。
朗月在庄晓梦的提醒下这才赶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竟还穿着一身睡衣。她突然红着脸,丢下一句“没去哪儿。”就转身回屋了。
庄晓梦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她走进厨房,在冰箱内翻找了一下,发觉冰箱内的食物已经没剩多少,就冲刚刚回屋的朗月说道:“朗月!晚上吃打卤面吧!没什么菜了。”。
朗月一听,赶忙探出个脑袋大声喊道:“好。你别动,我来吧!”。
庄晓梦回道:“行吧!那我们吃完再去逛超市。我洗个澡,你自己看着弄吧!”。
朗月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好!”。
等到庄晓梦洗完澡出来,朗月仍旧还在厨房里忙碌。她听见客厅里有动静,这才将厨房门打开冲客厅内正在喝水的庄晓梦说:“刚刚洛姐姐打电话来说晚上和我们一起去超市。你在洗澡我就替你接了。”。
庄晓梦将水咽下去后,不解地说道:“洛阳和我们离着一整个区呢!她和我们一起逛什么超市啊!”。
朗月耸耸肩示意不清楚,随即关上厨房门继续做吃的。没多久,她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从厨房内走出来,嘴里还吆喝着:“吃面啦!快来!”。
庄晓梦来到餐桌前,看着朗月做的面条,忍不住夸赞道:“我们月儿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可惜,吃不了多久了。”。
朗月看着突然夸赞她的庄晓梦,没好气地说:“我当初要报这儿的大学,是你自己死活不愿意的。”。
庄晓梦“嘿嘿”两声,一边吃一边说:“咱们这儿的医学院比不上沿海,那儿经济发达,可见可闻的多,条件设备也比我们这儿好。再说,你炎哥哥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你看他现在多优秀!我这是为你好。”。
朗月翻了个白眼儿,说:“得了吧!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就爱说什么为了你好这种屁话!看起来爱意满满,实则就是正儿八经的道德绑架!”。
庄晓梦并不理会朗月的抱怨,只管享受这吃一顿就少一顿的美食。
夜幕降临,街边路灯在无人问津的时刻默默为众人奉上那看起来并不美丽,却又最不可或缺的光线。庄晓梦下楼时还冲屋内的朗月喊道:“朗月!快点儿,别磨蹭了!洛阳等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