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宗栖人,机械声响起的那一刻,其他人神情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点变化。
两男一女显得很老道,能维持住表面的淡定,另外两个新人就不行了,脸色惨白如纸,惊恐直接写在脑门上。
但是不一会儿,淡定的三人也开始破功。
咳嗽的咳嗽,打喷嚏的打喷嚏,总共六个人,有四个脸颊都爬上了一抹不显眼的酡红。
“阿嚏!妈的,这个试炼副本的debuff有点碍事。”
忍不住开口抱怨的是个夹克男,虎背熊腰,打起喷嚏来也是惊天动地。
夹克男说完话才发现没人理他,包括自己的小伙伴,都在往旁边看。
他们看的是宗栖人。
年轻男人有些力竭,微弱的虚疲感令他的肌肤看起来略显苍白,却又因这股虚弱,神色中多了两分疏懒。因为刚从水里出来,全身都湿透,单薄的衣服黏在皮肤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粉。左耳戴着一枚珠玉耳坠,在日光下摇摇晃晃。
该怎么形容这一张脸?
所有形容好看的词汇放在他身上,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这张脸从小长到大,连家里最不苟言笑的老管家都会瞒着家主多给他一块糖。宗栖人已经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被人盯着也没觉得不自在。
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前,有点妨碍视线。他手指插入发梢,随手这么一撩,狭长的眸眼瞥过来,漂亮得摄人心魄。
靠,好他妈骚包。
夹克男隐有不满:“这人一看就不安分,咱们还带他?”
另一个眼镜男看了看手表,无可奈何地说道:“先走吧,抓紧时间边走边说。副本里到处是危险,尽量不要太招摇。”
“招摇”两字下了重音,眼镜男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都知道他在指代谁。
他们这么一说,两个新人像是想起了自己在棺材里的经历,齐齐打了个激灵。
妹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颈上的勒痕,青年盯着手臂的烧伤咬牙切齿。
他们在短暂的迟疑后,都不用人再招呼,紧紧地跟在了夹克男两人的身后,又与宗栖人拉开距离。
不止是怕被牵连,夹克男两人排斥宗栖人的态度很明显,两相权衡,他们当然选择有经验的一方。
从惊艳到避之不及,划分出简单的小团体,只要短短两句话。
宗栖人扯了扯湿漉漉的衣袖,四人将他排斥出团体的时候,他在想从哪儿换套干净衣服。
大家开局大差不离,他的处境却最危险,发烧加淋湿,他美得像是病魔眼中最靓的菜。
女玩家来到他的身边:“他们可真坏。”
宗栖人绅士地投以目光询问。
女玩家像是在看一只纯洁待宰的羊羔,笑盈盈地说道:“没发现吗?你被孤立了。”
“你出场的方式太特别,很少有新人能从新手试炼场中笑着出来。”她状似打抱不平地说道,“里面的鬼怪虽然不强,但至少都有e级,他们孤立你大部分源自忌惮和怕事。”
宗栖人视线下移,静静看着女玩家点在他胸膛的手指。
“可我不一样,我最喜欢有潜力的种子选手。”
被发现了小动作,女玩家却不觉害臊,丝毫不掩盖自己眼中的侵略欲,笑得像一朵带刺的毒玫瑰,谆谆善诱。
“我叫颜芊,小弟弟愿不愿意跟着我?只要你乖乖的,姐姐保准罩着你。”
宗栖人不语。
那眼神过于难以言喻,说它清冽,却又好像酝酿着某种深意。
颜芊想起自己还是社畜的悲惨时期,喜怒无常的上司就爱用这种眼神打量犯事的员工,背地里磨刀霍霍。
不行,不能细想,她容易萎。
恰是这个时候,宗栖人开口问她:“那你是想要疼爱别人,还是被人疼爱?”
话题终于回到了正轨!颜芊精神抖擞,诱惑的话笑着张口就来:“那要看你了小弟弟——看你这枚种子选手有没有本事长成参天大树,好好疼爱我。”
岂料宗栖人摇了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