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人见他气势汹汹,吓得皆跪在地上。
那持刀之人较为镇定,先回过神,梗着脖子,涨红了脸,辩解道,
“如今活人都没食物吃,吃一吃死人活命,又有何妨!”
云怀月将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平复片刻,也踏进院中。
“你们如此行事几次了?”
她此刻不怒自威,虽着素衣,却将姜后平日在朝中的气势学了个十足十。
院中之人不知为何,皆生惧意,将小女孩破碎的残躯放开,嗫嚅道,
“也没多少次不过是捡一些病死的、饿死的,来填填肚子。”
“尸骨藏于何处?”
“城南边的那颗老槐树下。”
几人趴在地上,忙着叩头,大气不敢出。
周慎不顾血腥之气,上去查验二人尸身,神色愈发严肃,带着眉间的沟壑都深了几分。
“确已死了多时。应是子时前后,被人勒着颈部,窒息而死。现下身上的刀伤,是他们分食时造成的。”
“将这些人带去衙门。”
云怀月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人。
“这不公平!我们又没杀人,仅是捡人尸身果腹!只是自保,又有何错!”
“就是!今晨天还没亮,有人告诉我们,此处有刚死的尸体,我们才来此处取食,人当真不是我们杀的!”
三人跪在地上,一脸委屈,替自己辩解。
“殿下请看。”
周慎在院中探查,从小女孩被撕碎一地的衣物里,找到一块被裹在里衣中,小心折叠珍藏的手绢,递给云怀月。
她凝眉展开,见是她昨日赠于女孩的帕子。
如今,上面多了只用红棉线绣的在门中蹲坐的小兔子。
再细看,那红色铺得甚不均匀,竟不是红色棉线,而是白线染血。
她望向昨日那老人躺着的床榻,眼前浮现出一副将他们赶走,又故意割破手指,一针一针,将染了血的线绣在帕子上的画面。
砸物驱逐,以血泣绣,死于非命,冂中之兔,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指向了一个字——冤。
她顿觉一阵头晕目眩,但仍定了定神,帕子小心折好,收进袖中,深吸一口气道,
“我们去城南。”
往城南的路不长,但她仍走了很久很久。
她命人将槐树下的土挖开,赫然见里面埋葬了支离破碎的白骨,有老人,有成人,亦有孩子,大多皆为女子。
她眼中受到了莫大冲击,但只能强装镇定吩咐,
“将这些尸身姓甚名谁皆验出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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