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叹为观止地张大了嘴巴,深深吸口气,“爸,您这就有点区别对待了啊,我前天要买你还批评我呢。”
陈建国义正言辞道:“行为一样,动机可不同,人家时忆是怕我和你妈干活辛苦,你呢,你是想偷懒少干点活。”
陈陈被堵到哑口无言,扭头进厨房:“今天我做饭,谁都别进来!”
耳边,仿佛听到周时忆一声低笑。
流理台上放着刚洗好的小白菜,案板上是现切的小葱和蒜片,陈陈系上围裙,看看这,摸摸那,一时间有些难以下手。
她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到清炒小白菜的做法,默默记了几遍,心里有了点底气。
不就是开火倒油下菜翻炒吗?难不倒我。
陈陈打开油烟机,乒乒乓乓往菜锅里放油,放完油,人站得远远的,默默等油热。
很快油冒起了热烟,她抄起小葱和蒜片,哗啦一下倒进锅里。
霹雳啪哒一阵响,菜刀上有水,葱花和蒜片上都有水,炸起油星无数。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不由分说将小白菜往锅里扔。
沾染着水珠的小白菜被她以炸碉堡的姿势丢进锅里,瞬间爆开来,油星以肉眼可见的形态朝她炸过来。
陈陈下意识闭上眼睛,一声惊呼没来得及出声,被人猝不及防捂住了嘴巴。
她下意识抿唇,颤抖着眼皮睁开眼,看到挡在她身侧的周时忆,而身后厨房的门,已经被他不动声色关上了。
“嘘,”周时忆微俯下身,嘴唇凑到她耳边,低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她耳膜里敲:“别叫,你爸妈正在外面夸你。”
一叫,就又露馅了。
他离得太近,清冷柠檬香不动声色扑了她满鼻,耳根莫名就有点痒。
陈陈眨了眨眼睛,发现他另一只手正严严实实挡在她眼前,护住了她的脸。
油锅还在炸。
周时忆把她扯到身后,从她手里拿过锅铲,翻炒几下,往锅里放了些耗油。
陈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被油星烫到,又看了看自己免遭于难的胳膊,轻轻呼口气。
她觉得有点没面子,清了清嗓子解释:“我不是不会做,我就是刚刚没沥干水,被油星吓了一跳。”
身前高大的男人正快速翻炒着青菜,闻言急不可查地扯了下嘴唇,回头睨她一眼。
“嗯,我知道。”
他关了火,拿起流理台上一早准备好的盘子,出锅装盘,转身递到她手里,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压着点笑:“毕竟是我教出来的小徒弟。”
陈陈下意识就要反驳,白眼翻到一半发现他的确是自己的厨艺启蒙老师及唯一的老师,又及时收回去,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菜板上码着陈美芽一早准备好的腊肉,周时忆简单洗了下锅,又准备炒腊肉,动作干脆利落。
陈陈抱着盘子在边上看,不自觉对着他的手指入了神,没想到这双握着手术刀的手握起锅铲来依旧如此赏心悦目。
可谁又能想到这双美手、这张俊脸的主人竟是个阴险狡诈的狗男人呢。
她叹口气,瞪他:“周时忆,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虚伪。”
周时忆停下动作,耷着眼皮看她,一脸莫名。
“你明明不爱说话刚刚却故意奉承我爸妈。”她说了一半,觉得手有点酸,这才想起放下端了半天的盘子,继续念叨:“还有,你作为一个客人不好好在客厅待着,干嘛要跑来做饭?你这样做把我对比得一无是处,很没有面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