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暇坚决的摇头道:“我的伤势已没有大碍,假设族主不带无暇去,会是大错特错。”
拓跋珪兴致盎然的问道:“无暇去了可以起甚么作用呢?”
楚无暇柔声道:“首先是因为我明白赫连勃勃,他如真的进攻盛乐,为的该非慕容垂给他的所谓好处,而是为了我楚无暇,为了佛藏,只有他知道那是多么惊人的财富。他更猜到我已把佛藏献与族主,由于搬运困难,兼有秘人拦路,起出的佛藏肯定仍在盛乐,而事实也是如此。”
拓跋珪同意道:“我倒没有想及此点。对!如赫连勃勃以奇兵突袭的方式攻陷盛乐,佛藏将尽归他所有,所以当他从波哈玛斯处获悉无暇投靠了我,登时心动起来。”
楚无暇从他怀内仰起如花俏脸,道:“其次,因着我和赫连勃勃的关系,在某些情况下,无暇说不定能发挥妙用。”
拓跋珪细审她娇秀的玉容,摇头道:“我绝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小勃儿有甚么斤两,我拓跋珪一清二楚,岂容他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楚无暇现出迷醉的神色,道:“我最喜欢听族主以这种小时一世的语气说话,也最喜欢看族土这种气概。”
拓跋珪冷静的道:“无暇在迷惑我吗?”
楚无暇伸展动人的肉体,闭上眼睛昵声道:“我不是迷惑族主,而是在引诱族主。族上不怕旅途寂寞吗?让无暇在温暖的帐内恭候族主、伺候族主,为族主分忧解疑,不是一椿乐事吗?”
拓跋珪苦笑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是汉人既凄美又可怕的一句话,此正是我想你留在乎城的原因,你却以此作随行的一个理由,今我不知该如何答你。”
楚无暇张开美目,亮闪闪地看着他,道:“无暇精善男女采补之道,不但不会令族主沉迷女色,还可令族主在战场上更威风八面。族主难以安眠,皆因心情紧张,未能放松自己,无暇心甘情愿为族主献上一切,令族主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滋味。”
拓跋珪叹息道:“告诉我,你对燕飞是否存有报复之心,我要听的是实话,千万勿要骗我。”
楚无暇双目射出凄迷神色,道:“难怪族主一直对我有提防之心,原来仍在为我与燕飞的纠葛耿耿于怀。我要怎样说族主才能明白无暇呢?在战争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燕飞不是杀人便是被杀,为的并不是个人恩怨。族主于无暇最艰难的时刻,伸出援手,无暇心中是感激的,所以向族丰献上佛藏,无暇对族主再没有任何保留,族主仍在怀疑无暇吗?”
拓跋珪对楚无暇这番肺腑之言似毫不受落,沉声道:“看着我!”
楚无暇迎上他的眼神,一脸狐疑的神色。
拓跋珪正容道:“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对燕飞杀父之仇再不放在心上。”
楚无暇一字一字的徐徐道:“我楚无暇以祖宗的名字立誓,我心中绝无报复燕飞之念,如违此誓,教我不得好死,纵死也没有葬身之地,曝尸荒野。”
拓跋珪把她拥入怀里,欣然道:“好吧!今次我就带你去。快起来收拾行装,我们将于天明前出发。”
楚无暇反搂紧他,激动的道:“无暇终于拥有一个家哩!对族主的恩宠,无暇愿意以死作回报。”
拓跋珪拥着她火辣的娇躯,心中却想着她刚才的眼神,对善于观察别人眼睛的他来说,楚无暇对燕飞杀父之仇并非全不介怀,但她既立下誓言,自己当然该信任她。
他真的该信任她吗?
他胡涂了。
第二章 灵剑护主
燕飞从未见过这种武功。
对武者来说,不论刀枪剑戟,又或奇门兵器,都只是一种格斗的工具,高下之别,在乎使用者驾御兵器的火候和手段。
可是眼前的向雨田,令他颇有点弄不清楚究竟是人为主,铁球为副;抑或铁球为主,人为副?弄不清楚谁方是被驾驭的“工具”。
向雨田和他手上铁球主从的界线模糊了,产生出一种互动的关系,铁球像变成有自己意志和思量的活物,既依从向雨田,又主宰着向雨田。有点类似他燕飞和蝶恋花的关系。
这理该是一个错觉,可是燕飞偏感到事实如此,由此可知向雨田这套铁球奇技是如何了不起。
向雨田和铁球融浑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人影球影交织而成完美无暇、没有任何破绽空隙可寻的强大阵势,以令人全然没法捉摸、飘忽难测的方式,忽左忽右、倏来忽往地朝燕飞接近。
燕飞搜索枯肠,一时间仍没法从“日月丽天大法”的剑招里,找到一招半式,以应付向雨田这肯定出于自创、别出心裁的功法。
如果他没法立即创出新招,勉强应付,将会应验向雨田的预言,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锵!”
蝶恋花出鞘,正竖身前,往上旋动,直冲头顶上方去。
进阳火。
太阴真气以蝶恋花为核心,凝众扩展,形成一个不住加强的气场。
这招可算是“无招之招”,偷师自卫娥奇异的气劲场,又比卫娥的气场精纯洗练,因为是由阴中之阴的先天气劲打造,与卫娥仍杂阴中之阳的气场当然不可以同日而语。最厉害处是太阴气聚而不散,除非向雨田踏入气场的范围,否则根本不晓得燕飞此招的妙用。
天地间不论千门万类的真气,说到底仍是由阴阳二气所组成,所谓一阴一阳之为道,等如天气,寒暖燥湿,也不外乎水火二气相交,加上因人而异,致有千变万化。
而火日“炎上”,水为“润下”。此为火水的特性,燕飞蝶恋花由下而上的施发太阴真气,正是因其“润下”的特性,让太阴真气一重一重的徐徐下降,把自身笼罩,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凹陷气场,布下陷阱,待向雨田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