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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再看到张知妄霞衣广袖被扯断一截，正明子顿感一口血哽在喉头，半晌道：&ldo;既来了，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rdo;

沈秋暝先向几位师叔行了礼，随即笑道：&ldo;我是与先前那礼部的钟衡臣大人一同来的，不过我二人各有公干，他来传旨，我来给掌门送徒弟。&rdo;

&ldo;我的徒弟，恐怕没那么好当吧？&rdo;

张知妄从林知非手中取回鹤氅披上，遮住断袖霞衣沈秋暝讨好一笑，&ldo;不过是俗家弟子，也不需传授他武艺，只学一些粗浅的强身健体的功夫便好。至于那些儒法经典、骑射书画，这里也有现成的夫子，不需让你费多少心思。&rdo;

&ldo;哦？&rdo;张知妄心里已然猜到了八九分，&ldo;他要待多久？&rdo;

沈秋暝为难道：&ldo;这孩子父亲有些特殊，其母一味溺爱、疏于管教，久而久之这性子有些顽劣，故而想送来山中磨练心性。按他舅舅的说法，不脱胎换骨就不把他接回去……长则五年，短则三年吧。&rdo;

张知妄示意长老们留下，其余人等散去，将拂尘放到一边，低声在沈秋暝耳边道：&ldo;又给我招惹这等大麻烦，你预备拿什么还？&rdo;

沈秋暝拽他衣袖，&ldo;掌门师兄……&rdo;

他本就是个百无禁忌、节操全无的，此刻有事相求，自然做小伏低，声音软糯得让正明子打了个寒噤。

不知张知妄又对他说了什么，沈秋暝咬了咬牙，慷慨赴死般重重点头。

张知妄这才松口，看着那一身锦缎，盛气凌人的孩童，&ldo;你便是周洛？&rdo;

周洛笔直地站在原地，双手负于身后，听闻问话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ldo;好大的架子。&rdo;有年轻长老低声讽刺。

张知妄扫他一眼，&ldo;带他去俗家弟子的厢房，再收拾两间客舍，给他的夫子。随行的奴婢一律送走，不管出身何等的勋贵之家、高门大户，只要一进我鹤鸣山门，便和其他师兄弟一样，算我鹤鸣弟子，守我鹤鸣门规。&rdo;

不提谆谆教导，连句客套话他都未说，明显让周洛有些讶异，一时愣在原地。

张知妄率先举步出殿，头也未回便飞身上山，留下一句，&ldo;还不跟上？&rdo;

周洛自作多情地想跟出去，却见沈秋暝摸摸鼻子，一个跃身，转眼两个身影便消失在苍峦云海之中。

&ldo;周师弟，这边请。&rdo;

未来的仁宗兄长、武宗生父，世袭罔替的洛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进了鹤鸣，最终从一个连太子都敢打的混世魔王被调教成一个慈悲仁善还极其惧内的老好人。

后来当周玦对着仙风道骨、超脱世外的皇长子无语凝噎时，沈秋暝只好讪笑道：&ldo;掌门师兄亲自磨炼的心性，自是不错的，什么惊涛骇浪都可从容以对，日后定然福泽深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