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打定主意要他说出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家有过婚约,你忘记了?青漪阿姨还在世的的时候和我奶奶定下的。”秦曼殊有意提起这件事。
“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商裳对秦家退婚的事知之不详,商青竹没和她说,阮湘偷偷和她说过一次。那回去的不知道是他爸爸还是叔叔,反正他家嫌她身体不好,早就想悔婚了的。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秦曼殊很识趣地不再提旧事,让商裳尝尝服务生刚送上来的玫瑰松仁饼和蜜煎樱桃,说是这家茶楼自己做的特色甜点,也是这里的招牌。
他是个很善谈的人,知识渊博言语风趣,商裳起初还有点提不起精神,谈着谈着就被他的话吸引,饶有兴趣地跟他交谈了很久,他和她讲杭州风土人情时光往事,她也谈起贵州侗寨的一切,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们家的园子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几经易主,前些年花大钱重新修缮了一次,我父母和叔叔婶子们平常都不在园里住,只有我爷爷奶奶舍不得离开,我也不大习惯住那里,几百年的老房子,到了晚上黑灯瞎火静得可怕。”
秦曼殊说起自家的花园,商裳有印象,她小时候不止去过一次,照理说五岁之前的记忆随着岁月流逝不会那么明晰,可她就是记得,秦家花园很大也很壮观。
“你也会怕,你看着不像会害怕的人。”
“为什么我就不能怕,我又不是超人,改天你去我家老园子看看就知道,天黑的时候,那些假山和树一团团的看不清楚,特别像妖怪。”
商裳一阵笑。她小的时候,觉得侗寨也很可怕,和城里晚上到处是灯光不一样,山里的夜晚一旦到了天黑,地方辽阔,那才真是漆黑一片。
她老是哭,商青竹为了让她不再怕黑,在家里挂了很多灯笼,这样一来即便是到了晚上,家里也亮堂堂的,她不害怕了,也就不哭了,后来生活渐渐习惯,就算是一个人出去走夜路,她也没觉得有多可怕。
不知不觉谈了一下午,商裳婉拒了秦曼殊共进晚餐的邀请,先一步离开。
秦曼殊送商裳下楼,注视着她袅娜的背影,她穿一件短短的羊绒大衣,素淡的国风长裙将腰身卡得恰到好处,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将腿部曲线拉得修长,鞋跟上的水钻在灯光下一闪一闪,步步生莲韵味十足。
作者有话说:
原来是前未婚夫。
第55章
想好了再来找我
漪园,天都黑透了,商裳还没回来,三个人守在餐桌前等候她。阮湘准备了好几个菜,商裳不回来就不能下锅去炒。
阮波几次到门口去看,几次失望而回,直到客厅里的电视响起新闻联播的主题曲,才听到开院门的声音,高兴地跑去开门。
看到阮波和商裳说话的声音,顾寒屿也走到院子门口,开门见山问商裳:“秦曼殊约你出去干什么?”
“你跟踪我?”商裳眼皮抬了抬,见他满眼关切,语气松了下来,“不然你怎么知道是他约我?”
“我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到茶楼门口看到是秦曼殊,我就先回来了。”顾寒屿继续追问,“你还没回答我,他约你干嘛?你们很熟吗?”
“不熟,二十年没见了。”
不熟就敢一个人前去赴约,真不知该说她太冒失还是说她没吃过亏胆子太大,顾寒屿忍不住责备她,“你就不怕?万一他对你别有企图呢。”
“他不是你那个秦斐儿的堂哥嘛,有名有姓知根知底,有什么好怕的。”商裳对此不以为然。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一点戒心没有,他到底也是个——”话说到一半,顾寒屿猛然领悟她刚才话里的重点,立刻辩解,“这和秦斐儿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是我的。”
求生欲还挺强,商裳自动忽略他后一句,闲闲问他:“是个什么?”
“知道你还问我。”顾寒屿察觉到她好像有点醋意,笑道:“反正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对你不安好心。”
然而,他这句打趣的话并没有引发商裳半点笑意,她垂着眼帘,用一种冷淡的语气说:“他安没安好心我不知道,就算没安好心,那也是他的权利。”
顾寒屿眉心微蹙,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
商裳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忘了告诉你们,他不仅是秦斐儿的堂哥,还是我未婚夫。”
石破天惊,炸雷一般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阮湘和阮波面面相觑,顾寒屿满眼都是不信,表情由惊讶渐渐变得乖戾。阮湘悄悄看了他一眼,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不敢再看他。
一晚上,商裳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既没有出来吃饭,也不说睡觉,阮湘和阮波知道她脾气,都不敢去敲门,顾寒屿却按捺不住,十点多的时候,敲了书房的门。
好几分钟过去,都没有听到里面传出来任何动静,顾寒屿索性转动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反锁,直接推门进去。
中式落地灯和案头的台灯发出幽暗的光,商裳提着毛笔正在临帖,对顾寒屿的不请自来倒也没表现出意外和不喜,她只是当没看到他,注意力全放在她临摹的帖子上。
簪花小楷写在梅花洒金笺上,字迹娟秀沉静,顾寒屿坐在她对面,也不急着开口,看她写的是什么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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