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今天就不了,明天得赶早去公司,钟工说带我看一份资料。”
陆一心的眉头撇至最深了——同一个邀请,这是他第二次被拒绝。
上一次是三天前,他见严旭太困,醒后也是迷迷糊糊的,便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被以跟现在差不多的理由婉拒了。
于陆一心而言,这个邀请并不难以启齿,难以启齿的是,他还认为除了频频困倦还要熬夜来见他不正常之外,这才是严旭最不正常的地方——他现在从不要求久留。
而在搬家之前,两人有了诸多亲密举动之后,严旭总是会找各种理由留下,怕黑不敢开夜车、空调好热有点晕会看不清前面的路,什么稀奇古怪的借口他都会编,有时是玩笑有时是认真。
现在为什么不再提了?
这两天,闲暇时间里,这一想法偶尔会从心底翻腾上来,陆一心会觉得有些羞耻,继而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现在再次看到的严旭的反应,已经很能说明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出了问题。
陆一心暗叹了一口气,把水杯递回给严旭。
恋爱不应该给人造成负担,心理或是身体上都最好不要有。
陆一心如此认为,并为严旭的状态感到担心,所以他没再试探,主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还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问完,就见严旭悬在杯壁边缘的手霎时顿了一下,鼻腔匀出一口气后,他才握住杯子。
随后,他扯出了一个笑。
——这是要编理由了。
陆一心见过许多次了,能看得出来,便继续用很认真的眼神看向严旭。
他出道时冰山美人的头衔和视物时常常失焦放空的眼睛脱不开干系,没有任何情绪、好似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的眼神可以说是他的标志与卖点。
而这道视线一旦有了落点,两厢对比,便叫人难以挪开视线,惊诧于原来那双眼睛也可以是深邃明亮的,里头有饱满的信任和诚恳的期待,写着“你别骗我”。
严旭向来招架不住,最终笑容凝在脸上,露出一个真实的头疼的表情,“…瞒不过你。”
“但我不是故意的。”他肩膀往下塌了塌,用大拇指指尖划了两下杯壁。
陆一心便问:“什么事?”
严旭低头看了一眼杯子,再抬起头时幅度减小了很多,眼睛高度比陆一心还要略低一点,抬眼看过来时,很像做错事而感到心虚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