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秋菊庄待了有一个星期,庄里有个叫花桂兰的妇人找到了我,花桂兰今年四十五岁,娘家在花村,他丈夫和我父亲同辈,不过比我父亲小几个月,所以我称呼她为花婶。花桂兰生育了一儿一女,虽然她丈夫比我父亲小,但比我父亲早结婚了两年,因此她儿子秋枝比我大了两岁,或许是他们家生活水平太好,也或许是其他原因,秋枝从小到大都比较肥胖,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已经接近二百六十斤,这让花桂兰没少犯愁,因为大多女孩子嫌弃秋枝的笨重,所以秋枝的亲事成了花桂兰的一块心病。
花桂兰的女儿叫秋叶,和我同岁,初中时和我同窗共读了一年,之后她转到了平水镇另一所中学。秋叶和秋枝的体型完全相反,秋叶比较纤瘦,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到九十斤,长相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一对小酒窝,笑起来让人心醉,只不过她的胸部比较平庸,为了掩饰这一平庸,她平时的穿着总是以宽松为主,但她对此却解释说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秋叶是个比较挑剔的女子,从十七八岁开始相亲,每年和她相亲的男子不下十来个,但她至今依旧是孑然一身。我和秋叶偶尔碰面聊天时,她说这辈子如果找不到让她倾心相许的男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秋叶迟迟未嫁正好迎合了花桂兰的想法,如果秋叶出嫁赶在秋枝结婚前头了,那么秋枝结婚的可能性更加渺茫了,所以花桂兰从未催促过秋叶的婚姻大事。
花桂兰和任婆子一样,喜欢做说媒拉线的事,她这次找到先是询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摇了摇头,然后她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就这样我迎来了离婚后第一个相亲对象,他走进屋里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膻腥味和屎臭味随之扑面而来,这让我极其讨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前来相亲的男子,总感觉特别眼熟,简单聊了几句,我得知他叫孙收获,今年二十五岁,和沈芳住在一个村子,并且和沈芳家是左右邻居,之前去我姑家见过他几次。
孙收获家里养了几百只羊,家境还算不错,但是他今天的妆容和表现也让我极不满意,蓬头垢面,衣服肮脏,还在我面前翘起了二郎腿,因为他翘二郎腿这个动作,我看到了他破旧的鞋子,鞋底和鞋帮几乎到了脱离的程度。我觉得既然是相亲,怎么着他应该穿的正式一些,就这样灰头土脸的跑过来,摆明是对我的不尊重。我把对他的不满说了出来,他说他正在羊圈里干活,媒人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孩,他也没顾得上捯饬。我和孙收获的相亲以失败告终,虽然这一次相亲是我单方面不愿意,可是孙收获走出我家门以后却对亲朋好友说他承受不了我的种种不好传闻,还说我这样污迹斑斑的女人娶回家就是辱没祖宗,因此传到我耳朵里时就变成了他单方面的不愿意,这让我哭笑不得,同时也让我极其愤慨。
过了一天花桂兰带来了第二个相亲对象,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花桂兰介绍说他叫王现,是个小包工头,在南方的城市里粉刷外墙,手底下有四五个工人。我把王现让到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开始了简单的询问和了解,交谈之初,我们俩的聊天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的情商真是令人堪忧。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不到二十四岁。”王现回答说。
“你比我小啊!”
“我就想特意找个比我大的,比我大的会照顾人。”
“可是我不太想找比我小的,我还想被别人照顾呢。”
“听说你有两个弟弟。”
“是的。”
“那你家的负担可不小。”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平常在家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
“做饭都不会吗?”
“不喜欢做饭。”
“女人一定要学会做饭。”
“我就不太想学。”
“那结婚了咋办?”
“结婚了,我也不想做饭。”
“叫男人做饭吗?男人做饭,咋到外面挣钱啊?”
“我也可以挣钱啊!”
“看着你不是多高啊!”
“我看咱俩身高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