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管颜雪君愿不愿意半搂半抱将他扶出了房门。
热气扑面,夏蝉躲在焉巴的树叶下有气无力地哼哼,颜雪君这才知道已是盛夏了。走了几步就软瘫瘫地倚着廊下的柱子坐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尉迟决问。
颜雪君摇了摇头,“没力气,让我坐会儿。”让一个久卧病榻还怀着身孕的人大晌午出来溜达,真怀疑这男人的居心。可颜雪君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如果有一丝可能他也想逃出去。
“别费心思了,你现在这样子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尉迟决一眼便洞悉乾坤。
颜雪君靠着柱子笑了笑:“如果你们想用我诱洛尘封上当,也是白费心机。”颜雪君早就想好了,如果他们真抓住了洛尘封,大不了一家三口共赴黄泉。
尉迟决躬身附到了颜雪君耳畔,低声道:“如果我放了洛尘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颜雪君一时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尉迟决直起身子哈哈大笑,慢悠悠地道:“来,哥哥带你去见一个人。”
颜雪君呆愣地任他拖着走,心里强烈的不安。
石门轰然打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袭上鼻尖,颜雪君险些作呕。石洞宽大,数十个木架子架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洞内的空气烤得滚烫。墙上挂着的各式刑具阴森可怖,地上森森白骨,活脱脱的修罗场。
在一片白骨中趴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颜雪君疯了似的朝他奔去。脚踏之处发出骨头断裂的吱吱声,本就虚弱的身子几欲跌倒。
颤抖着手指拨开凌乱的发,那张令自己天天夜夜思念的面庞映入眼帘,心瞬间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衣服破烂,背上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发出难闻的气味。不能思考不能呼吸,颜雪君眼前阵阵发黑,被紧跟而来的人连忙扶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还有气息,得赶紧带出洞去。”
守卫得令将洛尘封抬了出去。
颜雪君晕倒前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如果他有事……你们……谁也别想活。”
看到洛尘封身上的那些伤口,尉迟决也有些恶寒,他怎么也想不到洛无殇对自己的亲兄弟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尉迟决刚将颜雪君放到榻上他就醒了过来,不顾劝阻地奔到洛尘封所在的房间,寸步不离的守着。明明虚弱不堪,却还帮着大夫清洗、更衣、上药、包扎……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尉迟决就这么看着,不由会想如果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就好了。
大夫离开后,颜雪君刚脆搬个凳子坐在床前守着,将洛尘封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多久了?”颜雪君问。
尉迟决怔了一下,顿了顿,回道:“他半个月前找到了这里。”
颜雪君的心又被撕去了一块,“为什么不告我?”
“我原本只想废了他的武功,再关他一关就……”
颜雪君不知从哪抽出一把软剑瞬间抵在了尉迟决的颈上,颤抖着道:“你们废了他的武功?”
本来与洛尘封就是死对头,就算杀了他也情有可原,可尉迟决也不知道自己怎的有些心虚。
见尉迟决点头,颜雪君又将剑逼近了一分,肯定道:“你们欠他的,我通通会为他讨回来!”
说完,软剑一丢,再次坐回了床边。
尉迟决心底滚滚醋意,伸手摸了摸被剑划开的小口,道:“洛尘封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只要你安心呆在我的身边,待无殇大事一成,我可以答应你饶他不死。”
颜雪君木然的坐着,尉迟决又道:“无殇兄已夺得月国兵符,现十万西域大军也已过了月国国界,不出几日月国就要天变,洛尘封也将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云王和武林盟主,你还要跟着他吗?”
尉迟决拂袖而去,颜雪君脑中一片空白,想到洛尘封,想到离儿,心痛难挡。
…………
夜半,颜雪君蓦地惊醒过来,直直对上一双明亮炙热的眼睛,狠狠甩了一下脑袋,害怕是一场梦。
洛尘封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笑道:“宝贝,相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见颜雪君怔怔的,他又笑了笑,鼻音有些浓重:“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颜雪君一抱扑进了洛尘封的怀里,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了他,无语泪流。
恨离别,两处相思;恨离别,两处断肠。
“为什么要来,明明知道这是陷进?”
“陷进又如何,刀山火海又如何?”洛尘封摩挲着颜雪君的背脊,缓缓道:“没有你,我横竖是个死。”
洛尘封对于失去武功的事情好像并不在意,只说:“天下不会武功的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