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裴思恒来了,陆晚音本不想见,但转念想到如今的处境不算妙,万一被裴思恒察觉她失宠了,岂不是又要沦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
索性就让小婵出去开门,但故意没穿外衣,也故意没把手里正做着的寝衣收起。
裴思恒还没入门,就看见了头顶悬着的八卦镜,照得他脸上半明半昧的,人鬼不分。
踏进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女子。
看着陆晚音只穿了身玉色的绸衫,披头散发的,已经清洗了妆容,在烛火的照耀下,竟少了几分明艳,多了几分小家碧玉似的温婉。
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忙着手里的活儿。
裴思恒看得出这是男人才能穿的寝衣,自然误以为陆晚音是做给自己的。
当即还暗暗嘲弄地想,真是个蠢女人,吃了那么多次教训,竟还学不乖么?
他深爱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陆惜宁,又怎么肯穿陆晚音给他做的衣服?
不过,看在这个女人如此努力的份上,裴思恒故作和颜悦色地走上前,关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做便是,何必你亲自动手?”
陆晚音连头也没抬,露出的修长玉颈上,还残留着清晰的吻痕,像是辣油一样刺激着裴思恒的眼睛。平静又疏远地说:“底下的人做得再好,可这是我的心意,自然不好假手于人。”
“你的心意自然难能可贵。”
裴思恒匆匆把目光瞥开,强迫自己不许再看那暧昧又凌乱的吻痕,可他的眼睛却控制不住地死死落在上面。
清楚地看见不仅是脖子上,就连陆晚音的手腕处,也有青紫的牙印,可见摄政王咬得多厉害,在床上闹得又有多凶。
尤其陆晚音眼底还有淡淡的倦怠之色,只怕连里子都快被掏空了。
贱人!
红杏出墙,给夫君戴绿帽子的骚货!
离了男人一天都活不了的婊子!
裴思恒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用最恶毒的话,把陆晚音和陆晚音背后的野男人,骂了个通透。
可表面上,他还尽量维持着一位洗心革面后的好夫君形象,关心陆晚音的身体,关心她日常起居,还顺便吐露出自己在外多么辛苦,忙忙碌碌不过就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希望陆晚音作为一名妻子,能够体谅他,时常也多些关心。
还说日后他当上了尚书,他们的孩子或许还能入宫当皇子们的伴读呢。
见陆晚音对他爱搭不理的,依旧全神贯注地忙着手里的活儿,裴思恒暗骂她真是愚蠢不堪,朽木难雕!
自己都站她面前了,还白忙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