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临行时的嘱咐,有些舒展的面容顿时变得冰冷。
黑色的瞳孔抽紧。
拿起手上的酒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一步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苏末儿听到脚步声,仰头,身体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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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浅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狠狠地盯着她。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仍是带着不可言状的忧伤出现在她面前,冷漠地眼神带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苏末儿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她努力地想看清楚莫浅的悲伤,心却被他如箭般锋利的目光刺得体无完肤。隔着忧郁的蓝,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苏末儿连声的叹息,他没有变,一点也没有变,沉默冰冷的脸送像是在替他诉说着所受的伤!
窒息的宿命上演在莫浅的身上总是那样的悲壮。
苏末儿游离的视线落在他手指握着的空酒杯上,心猛地一颤。
枷锁 5
他的右眼角轻轻地转动,斜睨着苏末儿。
已经十八岁的苏末儿,有着白玉般皎洁的面庞,一对细细的弯眉下是如黑宝石般深邃明亮的双眸,俊俏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勾勒出温柔文静的气质。
眼前她是如此的高贵优雅,白皙精致的脸,明亮乌黑的双眼像毫无沾染的清泉,透彻见底。
美的让人窒息。
莫浅微怔,心也跟着轻轻地跳动了一下。他背光而坐,周身清晰的轮廓外围散发着幽幽的白光。脸部线条变得明朗柔和,褐色的眼底宁静了许多。
风轻轻地从窗外吹进,白色的丝质窗帘浮动,发若湛蓝天空掠过的薄云。
他已经开始抽烟,白色的烟体靠近火苗处已变得焦黄,渐渐地枯萎成镂空的烟灰。心底的伤口,仍依稀看得见血的痕迹,目光里那抹根深蒂结的脆弱从弘姨扭着水蛇腰的背影跳到母亲凄凉的坟墓,缓缓地闭上眼睛,心痛的连呼吸都困难。
“我以前说过让你妈妈好好地照顾她的……”
低哑微弱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呢喃,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运作的声音。
“照顾谁啊?”
苏末儿关切的目光落在莫浅的脸上,心脏紧紧地缩紧。
“我妈妈……为了她,五年前离开这里……”莫浅呆呆地坐着,目光涣散地追溯着往日不见阳光的冰冷世界。
他以为已经冷血的可以接受一切的痛苦,没想到在酒精的促使下让麻木的神经变得敏感脆弱。
气氛宁静到了极致。
透明的水晶杯里暗红色的液体……
那颜色……
暗红暗红的就像是血。
苏末儿不知道莫浅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缠绕着他,像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及其可怕的事。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桌上的水晶般透明的杯子,眉头皱起。
“你是说……你妈妈?……怎么从未有人提起过她……?”
莫浅倚在椅背上,吐出的烟雾散在眼前,隔着移动轻缓的蓝色,幽怨地说:
“从始至终她只能是个秘密,无人问津的秘密!”
“这么说……五年前你在机场说照顾好的人就是你妈妈了?”苏末儿扬起瓜子脸,想起那个午后机场大厅的忧郁少年,转身走进入口时孤寂的清傲的背影仍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糟了,你的话我忘记告诉妈妈了!”
“什么……忘了……?”
她就像是愤怒的火焰瞬息引燃了所有的哀怨,灼烧着他最后的一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