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瑢瑢窘促地抿了抿唇:“你应该明白的,我说的开始,指的是我答应你求婚的那一刻……”
杜西平哼了一声,扭头看向街的对面。
丁瑢瑢对他还是有许多的歉疚,可惜爱情是不能分割送人的东西,在感情上,她已经没办法安慰他了。她现在能顾到的,只有杜家的新工厂。于是她又试着劝:“西平,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影响到你父母的生意。事情闹到这一步,不论韩照廷是气我还是气明君墨,恐怕都不会愿意给你家的新工厂投资了。我真的希望你能把感情和事业分开,接受明君墨的投资,把你父母的新工厂建起来。”
杜西平听她这样说,猛地转回头来,瞪着她:“感情和事业分开?你说得轻巧,那么容易能分开吗?如果我们家的工厂是用明君墨的钱建起来的,以后要不要我在办公室里立一个牌位,把明君墨当恩人供奉起来呀?我有自己的事业!不管生意大小,是靠我自己的能力经营起来的!我绝不接受明君墨的恩惠,这件事你不必再说了!”
“……”他这么坚决,丁瑢瑢想不出更强大的理由劝他了,一时无语。
车里静默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几分钟后,杜西平探过身来推开丁瑢瑢这一侧的车门:“你走吧,你离我越近,我心里越难过。”
丁瑢瑢轻轻地叹息一声,下了车。她在车门外刚刚站稳,身边的吉普突然发动,嗖地蹿上了马路,在街角拐了一个弯儿,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丁瑢瑢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看到店里的小货车开了过来,大江去市场采购今天的食材回来了。丁瑢瑢迎过去,帮他们提了两捆葱,进了菜馆,准备开业。
这一天,丁瑢瑢的心情都很放松。虽然明君墨与董菲儿的婚约解除,并不代表她和明君墨的感情就没有障碍了,但毕竟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下午的时候,仁爱医院的齐院长给她打电话,约她到医院谈点儿事。
她以为是胖叔的病情有了什么新变化,心里突突直跳,当即就打车赶去了医院。
进了院长办公室后,齐院长拿出一份报告来,交给她,说道:“这是仁爱植物人促醒中心的筹建报告,我觉得赵先生的病情不宜耽误,明先生又不在d市,你看这份报告,我要交给谁处理呢?”
丁瑢瑢翻了翻报告,关于设备和人员、场所的配备,她一眼扫过,直接翻到最后的预算一页,见上面写着总预算额是近八百万人民币,她心尖一颤:“需要这么大的投入?”
齐院长赶紧解释:“主要是设备从国外进口,这一项的花费最大,另外医院里不适宜病人康复,中心要建在一个僻静的疗养院里,买下那间疗养院也是一笔大的开支……”
丁瑢瑢收了报告:“你交给我吧,我会找人处理,尽快给你消息。”
齐院长不太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本来这个促醒中心早几日晚几日对我们医院是没有影响的,但是赵先生一直昏迷,急需最先进的治疗,所以还是要麻烦丁小姐快一些。”
“我知道了。”这个齐院长老拿胖叔的病情说事儿,丁瑢瑢有点儿反感他。
她拿了预算报告,出了院长办公室后,在楼梯间里给明君墨打电话,问明君墨这份报告要怎么处理。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两天回不去。胖叔的治疗不能耽误,促醒中心要尽早建起来才行。你带报告去明信找我的副总裁,我会告诉他怎么做的。”明君墨好像正在跟人谈事情,只交待了这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丁瑢瑢便乘电梯到六楼,准备顺便看望一眼丁妈妈,再往明信大厦去。
她走到病房的门口,往里望一眼,看到丁妈妈正拿着一本书,给胖叔读着什么故事呢。而病房的窗口位置坐了一个人,竟是韩照廷!
丁瑢瑢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就想转身离开。可是韩照廷已经透过门玻璃看到她了,就跑出来追她。
他在走廊里追上了丁瑢瑢,截住她问:“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进病房?你现在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丁瑢瑢只好站住,说道:“见面也是尴尬,何必呢?”
韩照廷沉着脸瞪她:“我们是两父女,有什么好尴尬的?是你心里对我有怨气吧?你为什么不站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发生这些事,我能怎么样?”
丁瑢瑢反问他道:“应该是你对我有怨气吧?现在明董两家也闹翻了,董家也被迫宣布退婚了,我妨碍了你女儿的姻缘,你会不气我吗?”
“你也是我女儿!”韩照廷低声吼了一句,“你怎么不明白?你和菲儿都是我的女儿,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各有归属,我没有偏袒哪一个!”
可能从韩照廷的立场考虑,把董菲儿嫁给明君墨,把丁瑢瑢嫁给杜西平,的确是一个圆满的结果。可是从丁瑢瑢的角度去感受,她并不觉得韩照廷待她和董菲儿是一样的。
可是她不想跟韩照廷争执这些事,因为她对他本来就没有太高的要求。
于是她说道:“咱们各有立场,也不必再争了。董菲儿已经出院了,你真的不必每天跑医院来,很辛苦的。我会照顾好我妈,等胖叔醒了,我还会亲自操办他们两个的婚事,这是我们的生活,不是你的生活,你还是回归到你自己的生活里去吧。”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说话,丁妈妈从病房探出头来:“你们两个有话就出去谈,别在医院里讲这么大声。”
韩照廷锁紧眉头,想了想,对丁瑢瑢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