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小脸说垮就垮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哭出声。
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严母看了更觉得她懂事可怜,连忙抱住她安慰:没事没事啊,伯母知道这些年你也受委屈了,以后有伯母给你做主,我肯定想办法让凌洲娶你过门。
真的?苏巧巧泪眼朦胧地抬头,几乎忘了掩饰心中的狂喜。
当然。严母保证道,你可一直是伯母心里的好儿媳人选,我还能骗你不成?
看来这趟来得还真的值了,苏巧巧在心里暗自得意。
严总,真的不用通知老夫人吗?陈助理不太确定地问道。
明天就是把夫人的骨灰放进家族公墓的日子了,严老夫人作为严家长辈,理应出席。
不必了。严凌洲面无表情地回答。
且不说她也未必想来,就算她想,自己要她出席有什么用?让明欢死后的灵魂再一次为面对她而胆战心惊吗?
他一直对手下的人保持着冷静,可是他的心却并不像外表那般可以伪装。
尽管他装作镇定自若,眼睑下的深色痕迹和泛青的胡茬还是透出几分疲惫。
他真的疲惫极了,身心俱疲。
或许是因为和母亲的不愉快让他心有所感,这几天他一直忍不住地反复去回忆,当初喻明欢来自己家的时候,母亲是如何对她冷嘲热讽,她又是如何忍气吞声。
他不知道当初她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或许就像她日记里写的一样,只要自己不赶她走,她就会好高兴。
那时的自己并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只是会在母亲发难的时候,冷声说自己吃饱了要去花园走一走,而喻明欢就会跟在他后面离开,让母亲无法再挑剔什么。
他知道喻明欢会跟自己离开,那时他还是了解她的。
而她每次都会跟在自己后面,那时她还是信任他的。
虽然他的话一直不多,可喻明欢似乎也明白他对她的好,总是笑嘻嘻地跟着他到花园里去玩。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默契呢……可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收拾了?
她应该是不再信任自己了吧,她宁可和萧子渭出走异国也不想再留在自己身边……
喻明欢,倘若现在你还在,你还会不作任何犹豫地跟我走吗?
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如果你还在,这一次我一定不再肆意挥霍你对我的感情,这一次我跟你走好不好?
只要你还在……可是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安葬仪式分明近在咫尺。
严凌洲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痛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些,可随即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又一次席卷了全身。
严凌洲从未想过,回忆竟然会是这么折磨人的东西。
即使是已经模糊的记忆,此刻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他陷入于此,像笼中兽一样无法挣脱记忆的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