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圣上发了好一通火,官员跪了一地,也无人敢睡。
这是一个不眠夜。
唯独苏清月睡得足,睡得饱,睡醒后容光焕发,肌肤吹弹可破,她好心情的还想染个指甲,想了想随即放弃了。
望着镜子里的美人,她道:“给我敷粉,越白越好。”
“喵呜。”雪团拱拱沈文戈的下巴,不吵不闹,安静蜷缩在她手边能够到的地方,见她哭了就上前舔舔她的泪。
“娘子,世子夫人去了三夫人那,劝她们和离,说她们还年轻,不要耽误了,让四夫人给赶出来了。”倍柠边说,边要抱雪团去吃饭,被雪团躲了。
沈文戈拢着雪团摇头,示意倍柠不要抱了,她嗤笑一声,果然如她所想,是苏清月自己想和离,又太扎眼,所以撺掇其余嫂嫂一起和离。
被劝说和离这种事,三位嫂嫂定是不能同母亲讲的,要不是母亲和她早有提防,派人日日盯着苏清月,只怕还被她蒙在鼓里,一心想着,镇远侯府还有世子夫人撑着。
便又问:“岭远他们走到哪了?”
作为她大兄和苏清月的嫡子,岭远这个孩子才真是可怜。
倍柠回:“娘子放心,说是传话快到长安了,夫人已经派人去接了。”
沈文戈点头,又想起了事,顿时就要下地,腿一软差点跌倒,倍柠吓得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娘子?”
她拍着倍柠的手臂,“快去警告家中人,谁也不许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娘子放心,昨日夫人就下了封口令,谁敢多嘴,直接打死发卖!”
沈文戈这才松口气,还好家中有母亲。
这时音晓端着厨房刚熬出的鱼粥过来,倍柠舀了一勺喂到沈文戈嘴边:“娘子,你多少也吃点吧。”
她想着自己不能倒下,顺从地张嘴刚咽下去,就推开倍柠呕出声,将吃的连带胃液全吐了出来。
雪团在她身边焦急的喵喵叫,她拿汗巾捂嘴,不住喘着粗气,浑身出了一层虚汗,被倍柠扶着躺下了,雪团就跃上床榻,小心趴在她脖颈处。
倍柠偷偷擦了泪,担忧道:“娘子,我去跟夫人说,请个大夫。”
沈文戈摇头,她这是心病,大夫有什么用,她恨自己,怨自己,为什么非要和尚滕尘和离,就不能先去西北吗?
又一想,她去了西北能做什么,岂不是兄姊拖累,他们还得护着她。
林林总总,越想越自责,心头有座石头山堵着,越发压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