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洙蹲下将那叠银票尽数捡起来,又规规矩矩的折叠好,呈给许玉君,道,“许小姐,您的意思王洙明白了,王洙照做了就是了,但这银票您还是收回去吧,王洙不能要。”要了就是日后的赃物了。
这是王洙第一次对许玉君表明态度,许玉君很惊喜,但是对王洙不收银票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解,她细细的打量这个小太监,实在不知道对方在耍什么花招,于是两人就这般僵持不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够又开始狂叫起来,因为在走廊那里站着一个人。
孟询站在那里,就像一座亟待喷发的活火山,等到王洙和许玉君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嘭”的一声,火山炸了。
孟询踢飞了这短短几步路程中他一切可以够得到的东西,什么花盆啊、扫帚啊、木桶啊全都被他踢到了,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呛的许玉君干咳不止,器物踹翻的声响夹杂着几声犬吠,景德宫真是热闹极了。
许玉君还没见到这副样子的孟询,原先在她眼中,这个孟询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脾气较总的皇子,可是此时此刻,她完全感受到了这个表哥无穷的能量与破坏力。
许玉君年幼时曾得高人指点,高人曾对许子辉许丞相言:此女乃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只是15岁以前不宜养在身边,怕和京城的贵气相冲而破坏了命格。许丞相对这些江湖术士之言深以为意,所以便将许玉君送到了乡下老家,直到过了十五岁生辰才接了回来。
虽然许玉君生母早逝,又没有跟在父亲身边长大,可是她一点也不怨怼父亲,因为她自己也相信,自己未来的人生一定是锦绣辉煌的。放眼大祁王朝,自己现在依附的是父亲和姑妈,而未来能依附的只有现在的大皇子和七皇子。
大皇子为人稳重厚道,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可他已经有了一位将门出身的王妃,和自己年龄上也不太合适。虽然七皇子不论是才略还是脾气秉性都不如大皇子,但好歹也是个嫡子,他日大皇子登上皇位他至少是个亲王,不论是父亲还是姑妈,他们都是希望自己能嫁给七皇子,亲上加亲,巩固许氏一族的荣宠。
许玉君自己本来就是不反对这个主意的,在见到孟询本人之后,她就对这门亲事更满意了。问她原因,原因再简单不过,这个七殿下和传说中的一样风流英俊,就算只是个花架子,好歹还是个赏心悦目的花架子。
只不过这个花架子脾气太大了,从小在乡间长大的许玉君见过不少市井粗鄙之人,但也没见过这种……
孟询上前抢过王洙正欲还给许玉君的一沓子银票,毫无留情的撕了个粉碎,然后揪着王洙的衣领咆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你说啊!你背着我在干什么?”
王洙双手不自觉的抓住孟询的手腕,叫对方把自己放下来,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拼得过堂堂七尺男儿啊!
而许玉君吓的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她只知道逃出景德宫,哪还记得自己的盟友现在性命堪忧啊!
可是上天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就在许玉君想浑水摸鱼溜出去的时候,只听孟询“啊”的大叫一声,叫声凄惨又骇人,许玉君下意识回头一看,然后她膝盖一软差点没站稳。
孟询的大腿被阿够死死地咬住,孟询疼的说不出话来,手一松,王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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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被狗咬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吓的面如土色,原先不敢近前怕惹火烧身的宦臣一下子围了上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皇子受伤,必是周围人护驾不力,尤其这个害皇子受伤的还是一只狗。
作为照看这只畜生的人,王洙第一个难辞其咎,而许玉君也跑不了,因为这狗是她送给孟询的。
有人叫来了贺公公,贺公公显然也震惊了。
不过贺公公没有那么二,他凭借多年积累的办事经验,率先反应过来,“快去请太医!”
孟询被两个小宦官架着,脸色发白,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就在听到贺公公这句话的时候,原先像是死狗一样虚弱的孟询马上精神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不能叫太医!”
“殿下……”
“你想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本殿下被一只狗咬了嘛!”孟询歇斯底里道,“谁敢去请太医我就要谁的脑袋!”
贺公公知道孟询的脾气,只得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取点药回来,又作势道,“来人!把这狗拖下去乱棍打死!”
许玉君反应很快,连忙复议,“没错,这畜生疯了,敢伤殿下,乱棍打死都是便宜它了!”
王洙跪在地上满脸泪水,不过不是为自己。阿够一向很是乖巧,除了遇上孟询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和许玉君这个更莫名其妙的人,阿够根本连叫都不会叫。它之所以发疯,肯定是以为孟询要杀自己,所以才会护主心切酿成大祸。
王洙知道自己这次是玩完了,阿够这次也完蛋了,想不到她入宫十年,最后竟然会这么乌龙的死去。她软趴趴的跪在地上——等死。
“乱棍打死?”孟询问许玉君,“你算什么东西啊,我宫里的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许玉君和众人再次傻了眼,难不成七殿下对这条疯狗有更好的安排?
“把这狗给我带进来,我要好好审问它!王猪也给我滚进来!其他人都给我退下!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