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娘,我也不是故意”
话没说完,妻子忽然抬起了头来。
“你是觉得,我什么真相都不配知道,是吗?”
一句话就让秦贯忠无言以对。
可他还想试着解释一下,却听见妻子冷哼一声。
“你是不是要说,因为是太子殿下的遗女,你不敢有一丝的差池,所以谁都不能说,只有伱自己知道,就连诸城的事情闹出来,你也咬死了那就是你的外宅。”
秦夫人捂着胸口,“就连我发现了晚樱的字迹,怀疑她的身份,对着我,对着司谨,你也一句真相都不肯透漏,说她是执臣和晚樱的遗孤,说得那么言之凿凿,我真信了。”
回想丈夫口中小姑娘身份的连番变化,秦夫人竟然有些想笑。
“你说什么我都信,这是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不肯告诉我真相的理由?”
她怎么也不能理解,“我罗净娘跟你秦贯忠这么多年,何曾从我之口泄露密事?如此你还完全不能相信我,是吗?”
她叫了自己的丈夫,“秦贯忠,你回答我。”
秦贯忠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细汗很快凝在了一起,变成了豆大的汗珠。
“净娘,我从来都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瞒我骗我?”
秦夫人今日必得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秦贯忠给不出来答案,他只反复说着。
“我没有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他低着头,反复说着这句话。
秦夫人看向丈夫,从前意气风发的丈夫,不知从何时起,背有些弯了,浓密的黑发里也掺了深浅不一的白丝,他垂头坐在那里,像个垂垂老矣的人。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
妻子不再说话了,秦贯忠知道自己给不出来一个她可以相信的答案,她早就失望透顶了。
他只能起身离开,但她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你怎样我不管,以后也不想管,我只问你,那小姑娘怎样了?我是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
秦贯忠忽的有些眼睛发烫。
“恬恬她很好,孙文敬他们都毕恭毕敬,何老先生在慢慢教她,司谨也在,她一向和司谨亲近,司谨会顾着她几分的。”
“几分怎么成?”秦夫人道,“她先前是他的妹妹,如今是他效忠的公主,司谨得一心一意护着她才行。”
秦夫人说着,竟要去肃正军营。
“反正你这指挥使也当不了几天了,不若我们早早地投了肃正军来的痛快。”
秦贯忠如何不想去,可时机还没到。
他连忙拉住秦夫人,“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就去,我是先太子的人,不会真的给如今的皇帝为臣。”
窗外一片漆黑,秦夫人知道他们不可能立刻就去。
她坐了下来。
她想到那个自己真心当作女儿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害怕?”
她长长叹了口气。
秦贯忠看着灯下的妻子,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