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史达祖猛击惊堂木:“传证人高洪融。张菜牛等!”
几个衙役把证人们带了上来,假王明复身后的几个百姓回头一看是又惊又喜,在这千里之外的皇城大堂之上,夹脊关来的人竟然凑出了十多个,完全可以开一个同乡会了,有的人开始呼朋唤友,有的甚至在呼唤着朋友的小名。
“放肆!”武钟寒怒了:“这里是大堂!不是你们的夹脊关,也不是菜市场,都给我闭嘴!再有不听传唤就擅自出声者,罚刑棍三十!”
有的百姓终其一生也打不上一次官司,他们哪里知道大堂上的规矩?原来史达祖把他们定性成为国除害的义士,又因为要突出自己爱民的风范,所以一直懒得管他们,也懒得教他们规矩,更不好申斥,现在整个案件的性质都变了。从上到下,没有人再会纵容这些百姓无礼喧哗。
一听到打板子,百姓们当时就闭上了嘴,说到嘴边的话也强自咽了回去。
“高洪融、张菜牛,你们几个人看一看,他是不是王明复!”史达祖喝道:“王明复,抬起头来!”
假王明复的头反而越垂越低了。两个衙役走上前抓住假王明复的头发,硬生生把他的脸仰了起来。高洪融和张菜牛等几个人围着假王明复转了一圈,低声回道:“大人,有七八分相象。”
“没问你像不像,大人问你们是还是不是!”武钟寒喝道。
“大人,把他的鞋子脱掉看看就知道了。”张菜牛回道。
史达祖挥了挥手,又走过去两个衙役,这是假王明复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口中还大叫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衙役从袖中抽出铁尺,左右开弓在假王明复的脸上抽打了几下,最后把铁尺捅进假王明复的嘴,顶住了喉口,这下子假王明复是一个字也叫不出来了。
鞋子很快就被扒掉了,露出了两只黑糊糊的脚,这也难怪,在狱中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谁还会给你收拾卫生,假王明复的脚很长时间没有洗了,不但脏,还散发着臭气,熏得几个衙役都皱起了眉。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假王明复的脚上,白色的脚趾甲在黑色的底彩中非常清晰,左边是五个,右边也是五个,不多不少和正常人一样。
“他不是阿复!他不是!他……”张菜牛惊叫起来,叫声未落,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张菜牛才想起来,乱喊乱叫是要被打板子的。
早一批跟着王明复来到皇城的百姓们呆若木鸡,他们的见识本来就不太高,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他们难以承受,倒是后一批证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直愣愣的看着假王明复的背影,眼中的神色都非常复杂。当日王明复把商队的阴谋揭露出来时,是那么的愤怒和悲壮,这个坏人伪装得实在太像了,竟然把所有的乡邻都骗了过去!
“大胆凶徒!还不快快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又是谁杀了王明复?”史达祖高声喝道。
那衙役把铁尺抽了回去,得到了自由的假王明复一边挣扎一边嘶哑着嗓音叫道:“你们冤枉我……你们官官相护……”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上夹棍!”武钟寒喝道。
“大人,且慢。”一个夹脊关的老仵作开口说道:“不妨再验一下,王明复曾受箭伤,差一点死掉,这件事在夹脊关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此人身上没有箭伤,那他肯定就是歹人冒充的!”
“多此一举,大人,小人以为,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另一个仵作说道。
史达祖略一沉吟,看了看武钟寒,喝道:“再验,把他的衣服扒下去!”
几个衙役三下五除二,把假王明复的上衣扒掉,观察了片刻,起身回道:“大人,此人身上并无伤痕!”
第一次验过假王明复的脚,那些百姓都处于震惊之中,这第二次验下来,他们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了,原来这个人真的是假的!!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史达祖冷笑一声:“来人那,动刑!”
“谁敢?你们谁敢动我,大将军绝饶不了你们!”假王明复挣扎着吼出了一句惊天之语。
出了坐在一边听审的钱不离和坐上副审席位的武钟寒以外,所有人都被吓愣了,他们都万万想不到,这个歹人竟然和大将军有些关连。
史达祖反应得最快,他被气得暴跳如雷,钱不离就在一边坐着,歹人竟然敢攀咬钱不离,他的面子可算是丢尽了,对他的能力也是一种侮辱,史达祖双眉倒竖,怒吼道:“来人,把这个歹人押下去,给我重重的上刑!”
“慢着!”钱不离突然插话了。
史达祖连忙摆手制止了衙役,钱不离站起身,走下了大堂,绕着假王明复转了几圈,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他的眉毛早已经涂成了黑色,在整个大堂上,也只有史达祖和武钟寒等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万万想不到,默默在一边听审的年轻人就是当朝的兵马大将军钱不离。
“你假冒王明复,劫杀商队、蛊惑民众,罪恶滔天、国法难容!对你用刑是应该的,你不服?”钱不离淡淡的说道。
假王明复傲然抬头,侧过头去不看钱不离。
“胆子倒不小,竟然在大堂上信口雌黄!如果我下令对你用刑,那又怎么样?”
“你今日为难我,明日大将军就要你好看!”假王明复针锋相对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