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正厅的案几上一两卷散落的书简,数片尺牍摔在地上,聚集在王宫的女官们却视而不见,只顾低眉,紧锣密鼓地以外交辞令书写着诏书,呈系统性整理每日的政务。简而言之……皇帝寝宫处处都令人不适,
嬴政压抑着怒火,在悬挂的九州图上百越打上了标记,见燕策进门,脸色上的严肃稍稍缓和下来。
“不在医楼好好休养,怎么又跑到朕这来了。”
嬴政扬手,女官行了一礼,将刚拟定好的诏书毕恭毕敬放在案几上,小心翼翼推出宫殿,自始至终没有放纵好奇心。
“终究……不放心。”
燕策还有些头晕,在她默许下,如回家般坐在皇帝的软榻上,道:“陛下——”
“这件事你不用参与。”嬴政带着一二分果断说道:“触及了朕的底线,没有再斡旋的余地了,你……先回去好好准备。”
她不容少年谏言一句,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想起燕策昨天无限趋近于冒犯,甚至有可能发展成犯罪事实的亲密接触。
皇帝仿佛并不如表情上展现得那般平静。
燕策其实还是个好孩子,被那种欲望侵蚀也只是一时的。
本质上的他也许还是纯净的。
她这样想道。
“准备?准备什么……”
燕策大脑还不是特别清醒,只是想着和她说些正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话语中的信息量。
皇帝淡淡说道:“扶苏没去探望你吗?”
“……”
燕策一愣,沉默地抬头。
“扶苏她应是没说,或许也是你和她许久未见,终究有了距离,等慢慢接触就好了。”嬴政说完静静看着他,直到他愈发清醒,皇帝才露出无奈的表情,“那朕替她说吧,你在医楼准备照顾‘病重’的非先生和王丞相,向两位学习治国的理念。”
“如果有一天,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引导秦。不要有压力,慢慢学习,还有时间。”
她看向燕策,微笑了起来。
眸子像是存了一二分因拒绝而生出的疏远,又不像是拒绝的复杂,以至于无法解读。
“嗯。”
燕策点点头,认可了她的任命。
“深夜的事和扶苏……算了,等你病愈再说吧。”
嬴政摇了摇头,却见其神色微微痛苦,走到他身边,手指拨开他头发,测了测额头温度,又抚摸上他的脸贴在一起,体温的确比正常人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