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直率得可爱。
“我说的是:人烤的也好,式神烤的也好,都一样。”
“什么一样?”
“这么说吧,博雅,如果是我让人烤了香鱼,就不难理解了,对吧?”
“当然。”
“那么,我让式神烤了香鱼,也完全不难理解,对吧?”
“没错……”
“真正费解的不是这里。如果没下命令———也就是说,假如没施咒也没做别的,香鱼却烤好了,那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
“哦……”
博雅抱着胳膊点头。
“不不,我不上当,晴明……”
“我没骗你。”
“不,你想蒙我。”
“真拿你没办法。”
“一点不用为难,晴明。我想知道的,是看火烤鱼的是人还是式神。你说出这个就行。”
博雅直截了当地问。
“回答这个就行了?”
“对。”
“式神。”
晴明答得很干脆。
“是式神啊……”
博雅仿佛如释重负。
“能接受了吗?”
“噢,接受了,不过……”
博雅的表情像是挺遗憾的样子。
“怎么啦?”
“特没劲似的。”
博雅斟上酒,端起杯子往嘴里灌。
“没劲?不好玩?”
“嗯。”
博雅说着,放下了空杯子。
“博雅,你这老实的家伙。”
晴明的目光转向庭院。他的右手捏着烤香鱼。雪白的牙齿嚼着烤鱼。
杂草丛生的庭院,几乎从不修整。
整个庭院仿佛只是修了一道山檐式围墙,围起一块荒地而已。
鸭跖草,丝柏,鱼腥草。
山野里随处可见的杂草生长得蓬勃茂盛。
高大的山毛榉下面,紫阳花开着暗紫色的花,粗壮的樟树上缠绕着藤萝。
庭院的一角,有一片落了花的银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