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其实只填得了时间,却填不&;amp;amp;#8203;了寂寞。字填满了,心还是空的。
寂寞时他不玩填字游戏,寂寞时他便拉琴。
他一遍遍地拉琴,他的琴声里载着寂寞、载着乡愁,还载着一份淡淡地稠怅。
在稠怅的情怀中,那在黄昏天空里相遇的琴声,便在他脑子里飘了起来。
他问爱琳娜:「寂寞时妳怎么办?」
「寂寞时我偶而哭、偶而对着空空的一片墙发呆。」爱琳娜说。
「我结过婚,也离过婚。有句俗谚是这么说的:婚礼是伴着鲜花和音乐的葬礼,一点儿也不错。我觉得我的爱情被婚姻杀死了。我带着一个皮箱嫁进一个男人的家,那个男人后来却带着一个皮箱逃出那个我们共同建立的家。聚散之间,也不过两三年而已。我现在也想开了,我不需要婚姻,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伴侣。」
她的手指顺着林方的肩膀滑进他的衣服里,像一尾滑溜的蛇在他的肌肤上漫爬着。
他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是一种温柔的快感。
他闭上眼睛享受那份快乐,突然他发现她正一吋吋把他解开,先是他的上衣,再是他的腰带,她的手温温柔柔地揉捏着他体的自己,他觉得自己慢慢热起来,再不觉得空,再不觉得寂寞了。
爱琳那用成熟女人的方式来挑动他,占领他,他身不由己地跟她攀上快乐的高峰,在高峰上两人呼出的气息热热地融合在一起,她的牙齿在他颈上咬出一道道齿痕,她的尖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红线,他既快乐又难受,可是却不敢拒绝,便压抑着,咬着牙压抑着,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爱琳娜咬着他的耳朵说:
「你还等什么呢?」
他还是压抑着。爱琳娜可忍不住了,她将自己给了他。她用她的方式来享有他。
林方的情x一下被挑到最高点,他就要跌下来了,他就要从那三千丈的高峰跌下来了。
他从高峰跌下来时,仿佛间又听到那飘扬的琴声,在空中相遇,比翼朝天际飞去。。。。 ;飞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白了大半。
天际一抹白在混沌的天光中慢慢化开。
林方抽回爱琳娜枕在上头的自己的臂膀,睁着眼望着窗外那一抹白,在他心上无边无际地化开。突然间,无边的空虚感朝他扑了过来。
他觉得心里更寂寞了。
之七 日落前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嫉妒是一种发酸的情绪。那是发了酵的醋,将一颗心泡的酸酸涩涩地。
她发现林方总背着她打电话,他讲话的声音很低,感觉上便觉得温柔。他跟她讲话的声音也是低,却是带着一种寄人篱下的低声下气。
她跟他说:
「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可以把我当成─ ;一家人。」
她自己说到最后那三个字都觉得心虚了。
一家人?她和林方永远当不了一家人。
他们从一开始住在一起,便发现生活的不一致性了。他们的作息时间不同,林方规律成性,她却迟睡晏起。林方东方的胃吃不惯法国食物,她也吃不惯中国食物。他们共用一个厨房:有时一起挤在厨房里,却各弄各的。
他们的生活习惯也融不进对方里头去,那便是一种隔阖了。
那天他们便围坐在一张圆桌上&;amp;amp;#8203;,各吃各的饭,各看各的书。林方看了一会儿书,对她说:
「我去练琴了。」
他进了他的房,关上门,琴声便从门里穿墙而出。她觉得他的心里有事,那心事反映在他的琴声上,有些急噪不安。
「太过的爱是压力,太急的琴声是噪音。」他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