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可没人肯听,反笑我太保守,要赚大钱就要敢冒险。”他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任凭他们去闯。
司徒京兆疲累地揉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才五十五岁的他在这些年急速苍老,外表看来已像六十好几,背也稍微驼了。
司徒家表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暗潮汹涌,他也感觉得到这股不平静,他极力地维持,勉强不让一个家四分五裂。
“爸妈当年对你有恩,帮司徒家渡过难关,这回你也帮他们吧!不能见死不救。”她担心的是娘家若没法振兴,她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到了这把年纪,她还是害怕丈夫的狠心离弃,即使儿女都大了,她仍当丈夫是天。
“帮?”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咦,公司也出事了吗?”瞧他一脸心事重重,她抹抹泪关心。
“有人大量抛售公司股票,股价如今一路下滑,几乎跌到谷底。”股东们睑全绿了,直说一张股票不如一张纸。
“什么,真有这种事?”为何她毫不知情,每天还和一群阔太太打牌、喝茶、逛街。
司徒京兆肩膀重得抬不高。“再这么下去,我们也会步你娘家的后尘。”
他老了,也不求什么,就算银行存款变少,大不了学老朋友上山种果树,当个与世无翠的老果农。
“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吗?”他们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
他摇头。“最近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个个不见踪影。”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她享受惯了,可吃不了苦。“我还在想……”
官歌昙看丈夫支着头想不出办法,忍不住发怒地埋怨道:“都怪你当年在外面乱搞,不好好守在家里,才会让公司营运渐走下坡。”
“你这女人在说什么浑话,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我没怪你,你还敢怪我?!”要不是念及夫妻情份,他早让她因杀人罪坐牢。
“你不怪我为什么跟我分房?十几年来也不肯碰我一下,我当年也没想到会误杀你外面的女人,要不是她多事抢我的刀……”她也很懊悔一时冲动,一见抢她丈夫的女人就在面前,眼一红就做出傻事。
“那是她太善良了,没看穿你在作戏,要不然她现在还会活得好好的。”一想起心爱的女人,司徒京兆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先离婚再娶她,为了事业不得不隐瞒他有家室的事,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
“什么嘛!我也好心地帮她养儿子……”官歌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对了,老四不是有一笔信托基金,再加上这几年的定存,应该有不少钱吧?”莫春色留下上亿的遗产给他,而他们基于补偿心态,每年固定在他户头存个一、两千万,现在算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你想做什么?”他是不可能动用儿子的钱。
她无一丝愧疚地说道:“应应急嘛!先拿来用用,以后再还他。”反正他也不会知情,钱就放在银行里,挪用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不行,那是他的钱,我们无权使用。”他已经对不起孩子的母亲了,不能再错上加错。
“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这个老顽固在坚持什么?我们……啊!悔,你回来了,我们刚好有事问你,你快过来……”真是老天都在帮她,说人人到。
“老婆子……”别胡来。
刚一进门的司徒悔瞧见父亲正用不赞同的目光向妻子使眼色,而当作没看见的官歌昙则异常热络,像抢到限量版名钻般双眼发亮,他当下心里有数了。
戏,终于要落幕了,大家不用再戴着假面具过活。
“来来来,阿悔,你都满二十了,日子过得真快呀!一转眼都变成有担当的青年了。”多年的栽培之恩,他也该报答了。
“不,二十二了。”他早成年了。
她脸上一闪尴尬,笑得不太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入座。“不管是二十还是二十二,都是司徒家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