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空洞一片:她想过爹爹当年是为保先帝,不惜与墨云晔殊死搏斗,也想过是墨云晔不满爹爹在
朝中德望,有心铲除异己……却没有想到,六年前宁府灭门的惨烈结局,是一场为权、为势的赌
局失败的后果。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青持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做她玩伴的……如果真相是这样,那她所做的事,
究竟是为了谁?
“郡主,六年前,王爷并不知这个约定,他只是为求保命得胜,把宁相送进天牢。”秦易轻
叹,“当年的王妃天真无邪,怎么可能知道她悠哉日子的背后,王爷和宁相生死搏斗的暗潮?王爷
保下宁相一命押在天牢已经不易,真正害宁府满门的人,是先帝。”
青画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只听见秦易轻飘飘的话夹带在风里,句句刺耳钻心,她的脑海里茫
然一片,连竹屋门打开发出的声响和渐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里紧拽着的锦布被人轻轻抽了出来,墨云晔略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宁
相当年答应宁锦嫁与我为妻,如果他侥幸胜了,足够保她一命,宁锦已经是宁王妃,自然不会被
列在抄斩之列;锦儿,我们早就有约在先,无论如何保你一命,后来我放任想容伙同秦瑶对你……
是我慌乱在后,急于求胜,是我错……”
“后来……呢?”
“后来,宁相输给了我。”
“后来?”
“后来,我自负运筹帷幄,我……”墨云晔用尽力气让自己从一片血红的梦魇中回过神来,
眼圈泛红,“锦儿,我愿用余生偿还,我……”
“不需要了。”青画陡然打断他。
墨云晔的脸上满是伤痛,青画却看得笑了出来,也许是这笑容太过诡异,墨云晔的眼里居然
闪过一丝惊慌,青画不理会,只是吃力地下了榻,站在他面前朝他扯出个揶揄的笑,“你还认得我
这张脸吗?这脸和宁锦不同,这手和宁锦不同,这身体和宁锦不同!墨王爷,宁锦早已化成了灰,
您难道不知?”
墨云晔脸色苍白,只是喃喃:“锦儿……”
“两日之期快到,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我回宫。”青画已经有些疲惫,却仍耗了大半力气
直视墨云晔,墨云晔却忽然埋头笑起来,笑声之凄厉,比晨间山风更凉上三分,他说:“即便宁府
灭门不是我所为,你也……无法原谅我?即使我决心赔你一条性命,你也不想原谅我?”
青画忽然觉得很冷,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即使不想哭,眼泪却在这个人面前决堤,这
是墨云晔啊……
“一条命,不够赔。”青画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她只是茫茫然回头,仿佛又
见着了那等待三月芳菲毒发的日子,她的手无意识地放在下腹,抬起头的时候眼泪落到了手上,“墨
云晔,你欠我的不只一条命!”
墨云晔一愣,顷刻间眼睛里先是不可置信,继而是满溢的震惊,他陡然向前一步,张口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