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生生将自已唇角咬出血,泪水铺满脸上青紫,“姐姐嫌弃我晦气吗?”
他捏紧手里的帕子,一把捂住脸,肩头耸动,不能自已。
他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不祥之人。可是,我和哥哥是双生子,我俩一起克死了母亲,又克没了家产,天煞孤星说的是我们两个。”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晃着绝望的水光,“姐姐,怎么能单单嫌弃我一个弟弟晦气呢?”
他哭诉:“徐从从他,就是个超级超级坏的,坏男人!”
徐青沉轻轻一巴掌,呼他,“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俩才多大,姐姐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
徐青沉抱着臂,侧头看他,“嗯。”
泪流满面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烟火般的光再次在他眸中亮起,“我就知道姐姐最喜欢的是我!姐姐,一直最爱和我开玩笑!姐姐每次都是直接揍从从的!”
徐青沉不置可否,又嗯了一声。
俩姐控的小吊崽子,能翻出来什么浪花。
她拿捏起来,还不跟训狗似的。
“姐姐,你看!”
徐容容用徐从从的帕子,擦干净了手,随手丢进泥里,然后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来一条丝绸帕子,浅浅的青色,绣着一只在云中展翅的鹤。
他捧起来,踮脚送到徐青沉眼前,“这是容容给姐姐绣的帕子,希望姐姐仕途顺遂,早日青云直上!”
他身上的泥还脏兮兮地裹着,头上的发髻都散了,整个人跟个小乞丐一样。
帕子倒是干干净净的。
“你不是说,帕子是绣给爹爹的吗?”
徐容容在徐青沉打量的目光下,蜷了蜷手指,垂着脑袋,只露出细细的脖颈,“姐姐不知道,教授我和哥哥的绣郎叔叔说,哥哥在刺绣上的天赋不如我,绣郎说我的刺绣,极有灵性。”
他再抬起脸,双目明亮:“姐姐怎么可以用次一等的帕子呢?姐姐应该用我的,最好的帕子才是!”
避而不答徐青沉方才的问题。
徐青沉又上下看他,“你这样鼻青脸肿的……”
徐容容连忙摆摆手:“没事的,我没事的,不怪哥哥,都是容容自已摔的。”
他又绞绞手指,“只是我没有力气走路了,姐姐可以牵着我去看大夫吗?”
弟弟有些心机,徐青沉还是挺赞赏的。
毕竟如果以后嫁人了,在婆家被欺负得抬不起来头,她身为姐姐也会没面子的。
相反,若是能把妻家拿捏住,然后成为姐姐的助力,那就是她最最好的弟弟了。
徐青沉摊开手,“来,小乖,走。”
这个弟弟虽然经常默不吭声,跟个背后灵一样,不如徐从从讨喜,但脑子却算是徐家男人里最聪明的。
徐从从那脑子,完全随了柳氏,一根筋,蠢得明明白白,坏得坦坦荡荡。
徐容容将手搭在姐姐手心,握住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微微偏头,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个路过的仆从,听到这边的动静便停步偷听,忽然和那小公子对上眼,仆从手里的剪刀险些掉落。
仆从心跳的飞快,呼吸都似停止。
直到那眼神鬼魅的男孩,被姐姐牵走。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爹的,谁说大公子的婆家,就是一群漂漂亮亮的傻白甜的?
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