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到三天,情况就已经恶化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地磁场的紊乱导致了通讯器材和一系列大型高危武器的报废,电力也停止供应。那些寥寥无几的古老的设施褪去了古董的皮囊,被翻出来重新使用。
那个带我走的男人,他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只是我并不很喜欢他。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脸上带着虚假的表情。但至少他还是一个人类,所以我跟他走了。因为我也要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类。
最开始,我们到了远离城市的郊区,找了一幢没有人的房子住下。直到联邦政府的电台终于被放弃的一周后,才终于决定上路。去最后一次广播中所提到的那个“流浪者家园”。
联邦失联的那一天,周围很多原本躲在家里的的人都纷纷上路了。汽车一辆又一辆的离开,周围从平静变作喧闹,最终又回归一片沉寂。
我和那个男人呆在屋子里看着窗外,他告诉我,人多的地方,纠纷就多。与其跟他们一起走,不如过几天我们自己上路。
其实对于我来说,什么时候走都是无所谓的,于是我点点头说,“好”。
现在回想起来,那也许是我这一生做出的第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每天无聊的望着窗外,然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耷拉着一双毛茸茸的熊猫拖鞋,面无表情的在太阳底下挖土。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我看到他挖了一个一人大的深坑,将铲子杵在一旁,抬手擦汗。可他明明一滴汗都没有流,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像是愣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惊觉,我竟然一直看了他这么久。
他的五官很漂亮,整个人干干净净,侧脸的轮廓隐没在阳光里,看着晃眼。我有些无措的移开视线,却发现竟然有两只丧尸游荡着接近了他!
小心!我心里一瞬间蹦出这两个字眼,犹豫之间就见他已经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两只丧尸。
我的心放下了一半,却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接着我才发现,那两只丧尸也很是奇怪,像是没有见到那个人一样,只毫无目的地在附近晃荡。
我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也没有再看到那个人出现。
几天过去,我一直注意着那个人住着的那一幢别墅,我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出现了,车上的人进了房子。
我想我要不要过去,但是心中莫名的胆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我又看到了那个人,他跟着吉普车一起离开了。
我想,也许我不会再见到他了。我有点失落。
不久,我和忘了名字的男人也离开了这里。
那个男人总是很懒,每次找到临时落脚的地方就让我出去找食物。不过无所谓,我其实很喜欢找食物,像探险一样。
我们到过一个生活区,不过他说那里不正常,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绕开那里走。
边缘的地方遇到几只丧尸,牠们现在已经和人类完全区别开了,脏脏的,散发着*的臭味。
“杨裴!”
那个男人又叫我的名字了,我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把手插进丧尸软化了的脖颈,掰断了牠的颈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种感觉开始痴迷,绝对的力量,任意妄为而不会有人来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手上的脏污并没有让我觉得不适,反而有种莫名的习惯,就好像,我原本就是带着这些脏东西而来,我和牠们一样脏。
我默默地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他嫌恶的离远了一点,说:“杨裴,你先去洗个澡。”
我想,装模作样,不过是假装自己干净、假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类一样。但是我还是去洗干净了。
我们绕开城镇,进入了高速公路一侧的树林。夜晚的树林阴森森的,即使带了手电筒,能见度也很低。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让人神经紧张。
“喂!那边。。。。。。”
我听到他提示的声音,我的面前有一只丧尸正朝我扑来,我把手电筒丢到地上,后面看不见的密林深处还有更多丧尸正朝这边过来。
我后退了几步,看向那个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身后,一只丧尸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不等我过去,男人就已经惨叫一声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我杀了那只丧尸。
周围的丧尸越来越多,我却一点想要逃的欲…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