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一双灵动的眼看着杨天兰不答,但手上的筷一抖,显然杨天兰的搭话是意料之外之事。
杨天兰也学着白衣男子的样子放低声音道“山高水长,一轮红日出西山。”然后将桌上的茶杯学着样了摆成品字状。
粉衣女子脸色一变,但她没答这个切口,反而低声问道“尊驾是哪个堂口的,烧几柱香?”
粉衣女子不是应该回答下一句切口吗?她不答,看来粉衣女子对她有所怀疑。看多了武侠小说的杨天兰,不是自夸,古龙,金庸、梁雨生,温瑞安的小说她中学时代就全看完了。连民国时候青红帮的传记小说她也曾拜读过。回答这种小问题,简直是小菜一碟。
杨天兰就着切口中的“一轮红日出西山”,灵机一动,做着动作答道“西山堂的。不才,烧三柱香。”
粉衣女子又惊异的打量了她两眼,有点不敢相信,但怀疑减少了几分。她先正色回答切口道“橹动船行,双照寒月入北水。
果然,果然应该回答这句切口。白衣男子问时,她就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她是凭着直觉回答下一句的。杨天兰才想起来,刚才答对了下句并不是因为杨天兰她聪明,而是她老家有一个地方有着这么一个对子,这个对子就写在临水的一个阁上,阁不知是何时建的,破破烂烂的。杨天兰放暑假的时,常在那里玩,所以知道。
切口和暗语都对上了。表示身份的手法也对。但她怎么不知道西山堂口多了这么一位年青的堂主呢?粉衣女子还是道“原来是堂主亲临,下属是太湖堂口的,没有见过堂主,得罪,得罪。”
“好说,好说。”
粉衣女子笑道“不知道贵堂的吴六脚可好?”
杨天兰可不知道西山堂口有没有一个叫吴六脚的。杨天兰感觉到粉衣女子并未完全信任她,这一问,很可能是试探,。
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二。一是说好。说好是承认西山堂口有这么一个人,至于这个人过的什么样,完全是次要的。二是回答堂口上没有这个人,这就要冒一点险了。
这就如同掷骰子,不到最后,总是不知道骰子会落在几点一样,搏一下吧。
杨天兰故意想了想答道“堂口中到有几个姓吴的,好象没有叫吴六脚的吧!”
粉衣女听完后,微报拳道“多有得罪,的确贵堂并没有吴六脚这个人。因为来人与约定不同,故有此试探。
杨天兰连忙道“小心为上是对的。”
杨天兰又随便扯道“鹰爪孙盯得紧,临时改了人。”说这话,是让粉衣女子安心。
果然粉衣女子脸上再无疑色。
清代的黑道组织,多是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不论是哪个组织,黑的白的,如此神神密密的,都差不离了。
果然,粉衣女子恨声道“是,来的时候也遇着几个,不过小心的摆脱了。”又低声和杨天兰耳语道“最近鹰爪孙们特别的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肯定有什么。”
杨天兰顺着话说“肯定有大行动。”
粉衣女子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杨天兰随便扯了几句,不过是偷得武侠小说的情节。说得是粉衣女子连连点头,对杨天兰是深信不疑有他。杨天兰硬着头皮说着,就怕言多必失,忽然眼晴一亮,杨天兰看到碧玉终于办事回来了,她走来了递了一包东西给杨天兰,杨天兰安了心,终于办好了。杨天兰接过来交给粉衣女,粉衣女接过后并不问里面是什么,想来是知道的。她点点头,不再说话,起身就走了。原来杨天兰和粉衣女扯这几句无非是争取时间,让碧玉把牛皮包的东西照样买上一份,换了交给粉衣女。
粉衣女一走,杨天兰和碧玉也起身离开。
但并不直接回船上,怕被这伙人缀上,而是又转了一个圈子,见四下无人跟踪,才回到船上。
杨天兰回来的并不晚。
她看见,船上四阿哥已回来了,坐在厅里喝着茶,脸色有疲备之色,紧跟他的戴铎正在为他按着肩。四个随从,和那个叫叶青的并十三阿哥都不在,想是办事未回。
杨天兰并未过去搭话,四阿哥眼皮一动,明明看见了杨天兰,也未说话。
什么态度吗?这是绅士的作为吗?
看见女士都不主动说话的,算什么?
杨天兰回身怒睁一眼碧玉,碧玉不敢对视低下了头。杨天兰一想也对,四阿哥并不需要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这么一个如此贴身的女仆跟着,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如果四阿哥真的她,她搞不好问四句答一句。问碧玉就不一样了,碧玉会详细的向他报告。搞不好他四阿哥想形成文件存档也没问题吧。
杨天兰轻轻的冷哼了一下。
碧玉见杨天兰变了脸色,讨好的笑道“大小姐走了一街想也乏了,小的给大小姐准备茶水。”说着就飞快的跑在前面去了。
杨天兰先不回房间,到马利埃那儿敲门,马利埃的房间在最里面一间。好半天没人应门。看来马利埃和至明喇嘛还未归来。她住了哪一间的对面就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那一间,真是讨厌的安排,让她处于绝对的包围之中,居心颇测。杨天兰对着那边的门扮了一个鬼脸。
碧玉把牛皮包的东西交给杨天兰,杨天兰看了看,刚才看的急,并未细看。其实牛皮包里并没有包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本蓝皮的诗经,普普通通,在一般的书店里就买的到。杨天兰把书一页一页的翻动,书里并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