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沉。
许思不晓得什么时候醒的。
醒来辰光车子停着。
她顿时睡意全无,“闫峥……”
“我在呢,”声音从车外传来,被风吹得飘散。
许思看去男人从路边走回来,只穿了件里头的毛衣,袖子高高卷起。
他迎着车灯走回来,两手拍拍,冷峻的面容因为外头冷风更凌厉几分。
走到车门边,许思把车窗摇下去,“怎么了?”
“有树被雪压断了,挡在路中间,窗子关上等我会儿,”他说话嘴里喷着白气,这里好像比沪市更冷。
许思往前看,两段树干还在路中,看雪地里的痕迹已经被搬走不少。
“我来帮你。”
“坐好,”闫峥沉眸,语气严肃,“外面太冷。”
他转身走,又嘱咐句,“窗子关上。”
许思依言摇上窗,瞅见闫峥走远,车门一拉人就下去了。
冷风吹得她一个哆嗦。
鞋子踩在雪地里才发觉积雪比想象得深。
男人听到车门声,回头看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许思抿唇一笑,快步跑上去,“两个人搬得快,赶紧搬了上路。”
人都下来了,闫峥也不能说什么。
被雪压断的树不轻,他一个人能搬但确实要费些功夫。
闫峥抱住粗重那段,许思自觉上前抬,手套忘了拿下来,双手摸在粗糙冰凉的树干上,风吹几下很快冷得没知觉。
不想媳妇太冷,闫峥动作快了些,拖着树干的手臂青筋鼓胀,冷硬的军靴陷进雪层。
树枝滚下路边,撞在错乱的枝条上,积雪簌簌落下。
约莫十多分钟,断枝终于被清理个大概。
闫峥检查一番,把细碎的枝条踢到路边草丛里。
许思身上倒是不冷,脑门还冒出点细汗,只是双手冻僵。
闫峥搂住她挡住山坳吹过来的寒风,“好了,快上车里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回到车里,后面的路又遇上了两次压断的树。
四点多,终于到了第七区范围内。
晨雾弥漫,山影绰绰。
车子开到大门,站岗放哨的小兵上前,“什么人?”
等闫峥放下车窗,小兵那眼睛一下亮了,“闫队,你回来了。”
闫峥略略点头,开一夜车仍是神情清明。
“开门。”
“是。”
小兵示意后头的人开门,车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