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天庄”内,如今委实够热闹了,因为又来了位名震乾坤的“沧俱羽士”罗天行。
常言道:“人的名,树的影”,南宫独尊一闻罗天行到来,竟亲迎这位“沧溟羽士”于“养天庄”的里许之外。
向百胜与罗天行眼望袁五空骑着“火骝红”,牵着“乌云盖雪”,扬鞭疾驰,赶赴“崆峒”以后,便陪着罗天行往“养天庄”,飘然走去。
“养天庄”园囿屋宇,连云壮丽,自然在老远便可望见,罗天行遥为注目,含笑问道:
“向师爷,那片园囿房屋,可就是‘养天庄’么?”
向百胜点头笑道:“正是,罗道长请看,我家庄主因得飞报业已出庄远迎大驾了呢。”
罗天行道:“其实南宫庄主无须如此礼遇,我与法济大师的交情委实太深,就冲着为法济大师复仇一事,把这条性命,卖在‘养天主’中,罗天行也心甘情愿……”
换了旁人,听得罗天行出语不祥,定会眉头深蹙。
但向百胜却因另有深心,反而颇为得意的扬眉一笑。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电疾飘来,老远便声若洪钟在的哈哈笑道:“昔日天南一别,南宫独尊对于罗道长的声效音容,真是时萦魂梦,今日是那阵风儿,竟把罗道长吹来这边荒小镇的‘养天庄’内?”
罗天行稽首当胸,吟了一声“无量佛”号说道:“南宫盟主……哦如今应该称南宫庄主了,庄主请恕罗天行无礼,我们慢叙离情,先请引领我去往法济大师的灵前一拜!”
南宫独尊点头道:“当然,我知道罗道长与法济大师是生死之交,我们先去法济大师的停灵小阁一祭,然后再开怀畅叙。”
话完,立即亲为引道,陪同罗天行,到了一座精致小阁之中。
法济大师因系火化,遂在阁中供了一支象牙缸儿,缸外书有“五行尊者法济大师灵骨”
字样。
不单整座楼阁,均作为停灵之所,井香花素幔,饰置得十分庄严,显出这位南宫庄主委实是位礼贤下士的武林霸者。
罗天行暗暗点头,拈香三拜之后,方拭泪随同南宫独尊往“五云楼”中同饮。
行进途中,向百胜抢前两步,走到南宫独尊身旁,嘴角微掀,欲言又止!
南宫独尊诧道:“向师爷,你有何事儿,只管明言,为何有点吞吞吐吐!”
向百胜道:“属下要向庄主报……报告一桩不幸噩耗…”
南宫独尊双眉微蹙,对向百胜投过一瞥询问眼色?
向百胜以一种无限欷-无可奈何的神色,低声道:“属下顷获秘报,夫人昨夜出庄……”
南宫独尊‘哎呀’一声,皱眉接说道:“我连日忙于处理事务,委实对冰冰方面,过于冷落,她……她是去了何处?”
向百胜道:“夫人夜入南山,据……据……据闻……”
南宫独尊看出向百胜的神色不对,遂不由想起适才他所说“不幸噩耗”四字,心中“腾腾”连跳!
他并立即小住脚步,日注向百胜,失声问道:“向师爷,你……你适才曾……曾有‘不幸噩耗’之语,莫非冰冰夜入南山,竟在‘无影杀星’邢光宗所率领的群豪手下受了伤么?”
向百胜先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以十分惋惜的神情,黯然答道:“不是受伤,而是更大不幸,辛夫人的国色天香,业已化作南柯一梦……”
南宫独尊听得几乎呆了,直等向百胜话完,他方脸色大变,身躯晃了一晃,似乎将不支晕倒。
他伸手扶住身边一棵粗巨古松树杆,勉强定了定神,目中似欲喷火地,咬牙问道:“向师爷,你……你有没有探听出来。冰冰是……是死在何人的手内?她……她的遗体何在?”
向百胜道:“夫人是先被人从背后发掌震断心脉,又跌人大片青磷毒火中,惨被焚烧,以致遗体已不太完整,被属下遣人迎回,现在‘五云楼’内!”
南宫独尊想是激动过度,扶在树杆上的右手五指,竟深深陷入那坚硬无比的松木之中,恼怒得目毗欲裂地,厉声问道:“从背后发掌的阴毒无耻之辈是谁?便是那南山群豪之首‘无影杀星’邢光宗么?”
向百胜道:“不是,据说是‘四绝书生’沈宗仪……”
“好,杀……杀……杀……”他每说一个“杀”字,手指便更陷入松木几分,等说到第三个“杀’字,“轰隆”一声,那株巨大松树,竟从南宫独尊手扶之处,突然折断倒下!
南宫独尊虎吼一声,双掌一搓,掌中的一大块坚硬的松木,竟完全成了细得不能再细的粉粉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