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案上,再次推到黎至清面前。
黎至清蹙眉,“这是何意?”
黎晗拿眼神点了点小纸包,“你和晋王之间既然隔了条人命,那本侯便帮你一把,这是断肠草粉,见血封喉。”
黎至清本来微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瞥了一眼案上的毒药,没有动作。
黎晗继续道:“晋王府何时发丧,你的妻儿何时回到你面前,此外,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黎至清依旧没动,“黎某并不记得,你和晋王之间有要人命的过节。若是因着清虚观下的龃龉,大可不必。”
黎晗站起来,负手在屋内踱了几步,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有人要保他,自然有人要他的命。更何况,本侯不能让若素夹在中间为难。”
黎至清伸手把纸包推回黎晗一边,面上不动声色,“黎侯太高看黎某了,晋王府铁桶一块高手如云,餐点饭食皆由专人筹备试毒,这样的伎俩,伤不得晋王殿下分毫。”
黎晗回到案边,拿起药包再次放到黎豫身前,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也不是本侯高看你,你我心知肚明,成不成的,只在于你想不想做罢了。黎豫,你和晋王之间的人命,你和本侯之间的恩怨,再加上晋王相负于你的,只这一次,就都能两清,你打理登州生意许多年,这样的买卖,你稳赚不赔。”
黎至清拿眼神扫了一眼药包,“黎某要是拒绝呢?”
“那你就只能当一个孤家寡人了。”黎晗说着,把纸包塞到黎至清手中,又把锦盒从他手中拿过来,打量着里面的簪子和毛笔,不徐不疾道:“而且,本侯想不到你会拒绝的理由。”
黎至清是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得,但黎晗知道,黎至清的心早就乱了。
送走了黎至清,黎晗回到禅房看肖瑜,见人正依靠在软枕上发着呆,走到案前端了杯热茶送到肖瑜面前,就势在榻边坐下来。
“喝点水,嘴唇都干得裂开了。”
肖瑜接过茶杯,并没着急往嘴边送,只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黎晗,“你同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黎晗起身,避开肖瑜的目光,走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我不过帮你一把,先时你语焉不详,未必能说动他。”
肖瑜蹙眉,“成瑾,他好歹是我师弟,我答应过先生,要好好照顾他的。”
黎晗没有转身,只道:“我也正是为着郁相,你被逼得直接在暖阁外失了态,若此事处理不好首尾,今上定然生疑,如今有办法一了百了,你就莫要操心了,好好养病,别让相爷跟着操心。”
肖瑜一想到自己摔伤,让家中众人挂念,祖父那边还三翻四次派人来问,知道黎晗说得在理。这些日子,他为着成祯帝吩咐的事伤神不少,才有了如今这番说辞,已是累极,见黎晗不想多言,他也没有心力再问。
黎晗见肖瑜不应声了,上前接过茶杯,送到肖瑜口边喂了一口,又伸手抚了抚肖瑜紧蹙的眉头,宽慰道:
“此事你莫要钻牛角尖,摆在眼前的都是事实,你也没冤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