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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参知昨夜为殿下壮行不累么?这会子天还没亮,怎么不在馆驿歇着,还专门来送在下一程?”
肖瑜宛若青松,下巴微微扬起,不卑不亢道:
“若肖某没记错,这会子谢二公子当在东门值守,那现在又要去作甚?”
“军中之事就不劳肖参知挂心了。”谢淮面上露出不耐,斥道:“让开!”
肖瑜岿然不动,“不让!”
谢淮眼神渐冷,微眯成一条线,手中的缰绳紧了紧,举起马鞭来,“当真不让?那就莫怪谢某从你身上踏过去了。”
“那就请谢二公子试试!”肖瑜立于原地,不肯退让分毫。
谢淮还从来没被人这般挑衅过,当即扬鞭策马,骏马直奔肖瑜冲去。
马匹近前,肖瑜仍不肯退让半分,甚至连眼都不曾闭,就这么眼睁睁瞧着,等着下一刻骏马踏在自己身上。
咫尺之间,谢淮一勒缰绳,骏马前蹄奋起,从肖瑜面前堪堪蹭过,掠起他额前一根碎发,却未伤他分毫。谢淮扯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卸了力道,才怒骂道:
“肖若素,你疯了不成!要是方才有半分差池,你就去见阎王了!”
肖瑜平静道:“是,肖某的确是疯了,才轻信谢氏忠贞之心。”
“忠贞?”谢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笑不止,“我伯父一家倒是忠贞为主,结果呢?全家老少,除了那个逃到北境再不露面的堂弟,一家子全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身首异处!如今,南蛮十五万大军北上,楚州危在旦夕,既然京畿不仁,就别怪我谢氏为保基业另投他处。”
肖瑜身在南境,虽对谢家之事有所耳闻,但却并不知其中隐情,“听闻谢国公曾派人送出南境常备军陈兵图和京畿布防图,证据确凿!”
谢淮听着肖瑜说着这句他自己都没底气的话,更觉好笑,开口嘲讽道:
“好一句证据确凿!我谢氏曾派人入天牢说项,被伯父言辞拒绝,断不肯做通敌叛国之事,他若早肯借外邦之力,辅秦王登基,哪至于沦落到今日田地。”
肖瑜听了这话,不用猜也明白,又是京畿搞得一桩龌龊事,心底升腾起浓浓的失望情绪,痛心疾首道:
“那也不是你们勾结外患背刺同袍的理由!晋王何辜,五万禁军何辜!”
谢淮眼神轻蔑,“晋王有统兵之才,只是可惜他眼盲心瞎,当年在北境时被京畿那般掣肘,还不吸取教训,竟被你们三言两语又哄上了战场,就是个寿星也保不住找死鬼!”
肖瑜如今无所依仗,更无任何与楚州谈判的筹码,只能竭尽所能争取,当他敏锐地捕捉到谢淮对穆谦的一丝欣赏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