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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谦翻个身,连眼皮都没睁,把脸上的手捉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本王知道自己帅得很。”
“吵醒你了?”黎至清没想到他竟然醒了,有些后悔扰了他。
穆谦缓了半晌,才把眼睛睁开,把手覆到了黎至清额头上试温度,须臾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满意足道:
“不错,小孩子还是得多睡觉,病才好得快,你瞧已经不烫了。”
“你若累,就再睡一会儿。”黎至清见他还挂念着自己的身体,有些窝心,“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穆谦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不睡了,再睡岂不是又让你逃了一顿药,本王答应过智慧道长,得盯好你!”
为着不吃那苦药,黎至清中午的确是耍了小性子,可这会儿纯属心疼穆谦,完全没有偷奸耍滑的意思,被穆谦一挤兑,登时就不乐意了,扬声道:
“银粟,药呢,端进来,黎某现在就吃!”
穆谦一听这话,再蠢也知道人恼了,赶忙找补,“别恼别恼,是本王饿了,中午陪着今上接见胡旗使团,就没吃几口,就劳烦你一起起来,陪本王用个晚膳。”
穆谦说着,自顾下榻开始穿戴,然后从架子上取了黎至清的衣袍,冲他抖了抖,“来,本王伺候先生更衣。阿豫啊,你穿这件紫袍真好看。”
黎至清被穆谦这番做小伏低折腾的没了脾气,他睡得浑身发软,此刻下了地,就由得穆谦摆弄,不多时便穿戴整齐,这才顾上问一句:
“说起来,我这一醒了便回了晋王府,还没顾上问,那公主失贞之事,是如何处理的?”
第142章隐患(下)
昨日下午,穆谦明白了黎至清的心意,知道苏迪亚也对黎至清不怀好意,他绝不允许第二日面圣出岔子,当即打马去了馆驿。
今早成祯帝钦点了穆诣、穆谦、容家兄弟并一众接待官员,共同接见胡旗使团。苏迪亚一见到成祯帝,立马匍匐在地,涕泪涟涟,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身后跟着一名被绑缚着的胡旗使臣。
容成业一瞧,跟在苏迪亚身后跪地受缚那人正是藏石的巴尔斯,刚想开口怼两句,被容含章一把扯住,示意他天子近前,稍安勿躁。
成祯帝高坐庙堂,冷眼一扫,对眼前的场景极为不悦。本以为苏迪亚是因着昨天清早之事,要讨回公道,这才委屈地涕泗横流,刚想不动声色的宽慰两句,却听苏迪亚道:
“尊贵的大成皇帝陛下,胡旗使臣内部出了乱子,致使两位大成朝臣在馆驿受了怠慢,苏迪亚特来向皇帝陛下请罪,特来向两位大人赔不是。”
成祯帝虽然心中疑惑,但面色不动,“公主这是何意啊?”
苏迪亚转头,泪眼朦胧地瞪了身后之人一眼,佯怒道:“你做了什么坏事,还不快快向皇帝陛下坦白。”
巴尔斯抬头看了一眼成祯帝,又瞅了瞅苏迪亚,低下头咬了咬牙,“昨天清晨,是我把你们那两个查案的大臣背到公主的房间的。本来天石我已经藏得很好了,要不是他们,天石就是我的了。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多管闲事。”
巴尔斯虽然汉话一般,但在场之人全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互相交换起眼神来:莫非此番胡旗使团要自己把公主失贞之事抹平了?
穆谦则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在成祯帝右侧,冷眼瞧着堂下苏迪亚和巴尔斯的表演,抱着胸阴着脸不发一言。
容成业之前已经断定,贡品丢失乃胡旗人监守自盗,此刻巴尔斯的话,将他和黎至清干系摘净的同时,也将胡旗人监守自盗的事撇了个干干净净。就算大成要追究,此事贡品丢失只是他个人手脚不干净,与胡旗使团无关。容成业对巴尔斯的这份心思心知肚明,冷哼一声道:
“贵使挺豪横啊,不仅坑我和黎兄,竟连你们自家公主也坑,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容含章见容成业沉不住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家小弟一眼,但到底没拦他。
巴尔斯嘴唇动了动,梗着脖子道:
“阿克善是我安达,公主背信弃义,在城下弃阿克善于不顾,还要嫁给你们大成的人,我安达死得冤!”
被公主失贞这么大的锅栽倒头上,容成业自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显然不想息事宁人,见成祯帝一直没出声,他便继续大着胆子道:
“昨日我请大夫瞧过,我们身上并无用迷药的迹象,为何你背人这么大动静,我竟无从得知?”
巴尔斯面如沉水,眼神灰暗,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回着话。
“我用的是我们草原上独有的白曼陀,功效虽然只有两个时辰,但药效极佳,被迷倒的人无丝毫意识,只有被人摆弄的份儿。这药你们中原大夫没多少认得,就算认得,两个时辰后也看不出用药痕迹了。”
容成业瞧了一眼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苏迪亚,不屑道:
“既然我等毫无意识,只能由得你摆弄,那你公主榻上的落红如何解释?该不会是你侵犯公主后留下的吧?”
容含章一听这话,觉得太过失礼,眉头顿时皱起,轻喝一声,“成业!”
成祯帝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把目光投到巴尔斯脸上,等他回应的意味很是明显。
巴尔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惺惺作态的苏迪亚。
苏迪亚这才哭哭啼啼道:“妇人之事,本不该当堂说出,事到如今,苏迪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其实,是因为苏迪亚癸水有些异常,昨日一早是服了调理之药才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