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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了外人,黎至清走上前去,自顾坐在了肖瑜榻边,语带担忧道:
“前些日子听穆谦说,师兄从暖阁外的石阶上摔了一跤,怎么病得这般重?”
肖瑜听到黎至清对穆谦的称呼,先是微微诧异,继而笑道:“我倒不知道,晋王殿下如今也成了厚道人,本以为从石阶上滚下来这么丢人的事能被他当乐子传得没边,没想到传到你耳中只是摔了一跤。”
听着肖瑜的打趣,黎至清也笑了起来,若放在过去,拿着别人糗事大肆宣扬之事,以穆谦为首的那帮纨绔未必做不出来,如今却只是轻轻带过,穆谦的确是与从前不同了。
一想到穆谦的变化,黎至清又笑不出来了,再一看肖瑜苍白着脸色,心中更是难受。
“师兄是受了今上多大的责难,这才在殿外失了态?”
肖瑜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再回忆当时的情景,只道:
“你家晋王在安武堂惹恼了今上,偏偏我倒霉,事后第一个觐见,才遭了无妄之灾。”
黎至清想到那日情景,又见肖瑜现下胳膊上还裹着纱布,极为愧疚,“师兄怎的跑到荒山野岭来了,相府条件总归是要好些的。”
“这里清净。”肖瑜叹息一声,“想不明白的事,远离红尘就容易想明白,下不了决心的事,无人相扰就能做决断。”
肖瑜明显话中有话,黎至清自打见完阿克善便心烦意乱,此刻无暇再猜肖瑜的心思。
“师兄,有话不妨直说,等下说完,还想向你讨教东府的通敌之事的案情。”
肖瑜仔细打量了一番黎至清,见他领口处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红印,难得蹙眉,然后才正色道:
“至清,晋王殿下对你的心思,朝野已经满是流言,你老实说,此事是真是假?”
黎至清没想到肖瑜会提此事,眉毛一挑,“难怪大成国势日陵月替,原来朝臣都把心思放在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上了。”
“当真捕风捉影?”肖瑜认真瞧着黎至清,眼神中没有丝毫嘲讽,反倒满是担忧之色。
他与穆谦如何,是他们两人之事,黎至清自身并不在乎,他从前畏缩不前,是他怕穆谦在乎。如今被肖瑜点出来,黎至清并不想就此事多言,眉头微微一蹙,并未接话。
肖瑜心中压着石头,没有上次跟黎至清打太极的闲心,直言问道:
“你可与他做过色授魂与之事?”
黎至清与穆谦虽然互相倾慕,但因着身体有恙,两人只限于抵足而眠,此刻被肖瑜问道面上,黎至清羞恼道:
“自然是不曾的!师兄今日喊我来,若只是为着闲言碎语,那至清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