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叶大人这计策,先是拿捏人心。”
待叶青走了之后,云烟儿才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道:“然后令林氏心生危机之感,再以深情诱之,似欲擒故纵之计,最后还虑及万一,这般周全缜密,真叫人……”
她顿了顿,神色复杂,“既庆幸父亲大人当初拒了叶国公的提亲,又不得不佩服叶青的才华横溢,和他做比较,云儿自觉远远不如……”
赢挽月微微点头:“叶爱卿此计,确是精妙绝伦,令人不得不服。”
“陛下,可叶大人方才对严大人所言,似有保留,若日后皆如此,岂不是遗患无穷?”
“不会。”
赢挽月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安然:“只看他冒险除恭亲王赢俭一事,便知他并非那等不顾后果之人,烟儿,朕知你一心为朕,可莫要因成见误了判断。”
“陛下,只是人心善变,不得不防。”
云烟儿垂首,低声道:“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不管叶青是不是在藏拙,都需要让人警惕三分。”
云烟儿双手抱拳,神色恭敬:“陛下,臣并非对叶大人有成见,只是顾虑他为陛下献计时有所保留,长此以往,恐生隐患。”
“人皆有私,关键在于其心术与行径。只要他不动摇国家根本,于朕而言,便是忠臣能臣。”
赢挽月轻轻摇头,语气笃定:“至于他是否贪财抑或好色,皆为小节,无妨大碍,烟儿,你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
赈灾这事,也让这位大秦女帝看到了很多东西。
云烟儿微微躬身:“臣谨遵教诲。”
“不过,这一次的十五万两白银,花得还真是值得啊。”
赢挽月微微颔首,继而起身,长舒一口气,欣然感叹。
“陛下?”
云烟儿面露疑惑之色。
大秦每年税收都不过二百万两白银,这一下就直接给了叶青十五万两,已经不少了。
“这十五万两,既犒赏了叶青除去恭亲王的大功劳,又令他免费为朕出谋划策,化解尚书阁首辅之忧虑。”
女帝赢挽月红唇轻启,心情愉快地说道:“若单独论功行赏,他此前所献计策,每条价值亦不下五百两。”
“这般划算的买卖,便是那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见了,怕也要赞一声商业奇才。”
云烟儿听闻,不禁错愕,心中暗自诧异:这账竟还能如此算法?
赢挽月似是突然想起何事,不禁问道:“沈万三现今行至何处?”
云烟儿面色一正,回道:“昨日传来消息,已入大秦境内,最迟明后两日便可抵达咸阳。”
“不错!”
赢挽月精神抖擞,“朕倒很是期待沈万三与他的会面。”
与此同时,在马车上,原本斜躺在车厢内的叶青猛地坐起,满脸懊恼,捶胸顿足地喊道:“坏了,被女帝摆了一道!”
老国公叶鼎之正闭目养神,仿若老僧入定,闻声睁眼,问道:“何事被女帝摆了一道?”
“那十五万两乃是陛下为我除去恭亲王赢俭之功所赏,”
叶青懊恼地解释道:“为严大人所出计策应该另外封赏才是,但现在陛下不认账了,爷爷你说是不是孙儿被摆了一道?”
“那是否要让顺子掉转车头,回去向陛下索要?”
老爷子倒是不嫌事大,笑呵呵地问道。
叶青略一犹豫,无奈地重新躺回:“算了,算了,都说了,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