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朕幼时常住在徽音殿。”他像是在同旁人随意说着那时的事,又像是在回忆,“那块砖也是朕不太懂事时将它凿出来的。以至于如今每每降雨时,它成了这里唯一的败笔。”
&esp;&esp;倘若你不知如何应对时,那么沉默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苏婆静静地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esp;&esp;“既是朕做的,朕自然会承担后果。”他的手垂下,青白指尖有水滴落。
&esp;&esp;苏婆双手端着托盘站了小半天,已然有些疲累。
&esp;&esp;她正想将托盘放在一侧时,刚刚那还缀着水滴的手伸了过来,手指湿润,掌心如川,沟壑深深。
&esp;&esp;不等她拒绝,天子将托盘端了过去。
&esp;&esp;“朕有一事相求,只有你能办到。”
&esp;&esp;拓跋珣等了小半个时辰,都没等到太傅司马晦。
&esp;&esp;“奇了怪了。”他嘀咕道,“老师平日里风雨无阻,现在雨已经停了,怎么还未来呢……”
&esp;&esp;他捻了一支笔夹在人中上,托着腮决定继续等,直到外间传来一阵熙攘之声。
&esp;&esp;拓跋珣有些好奇
&esp;&esp;他有些烦躁,亦有些好奇,高声向外喊道:“何人喧哗?!”
&esp;&esp;外间的吵嚷声并没有因他而降低,反倒像是更加热闹起来。
&esp;&esp;拓跋珣觉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受到了挑衅,正当他起身想要去外间看时,见帷帘再次被撩开,一华服美人抱着狗探身而入。
&esp;&esp;“本宫的好大儿!”陆银屏笑意盈盈地道,“告诉为娘的,你想不想去鹿苑?”
&esp;&esp;鹿苑?!
&esp;&esp;拓跋珣瞬间将课业、太傅等所有的一切抛诸脑后。
&esp;&esp;他点头如啄米、如捣蒜:“想!”
&esp;&esp;陆银屏将拼命往自己脸上贴想要舔自己一脸一口水的二楞子拨了下来,笑着道:“你父皇今日不知抽了什么邪风,说可以护送咱们去鹿苑打猎。听好了,不是「我」,是「咱们」。
&esp;&esp;我的乖佛奴,你不是还不会骑马打猎?为娘旁的一窍不通,唯独这个最是上道,保你成为骑射的高高手!”
&esp;&esp;拓跋珣一颗心都要蹦出来,源自鲜卑血脉中对骑射的热情让他整个人热血沸腾。
&esp;&esp;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她肯定会施法!
&esp;&esp;“儿臣去!”他手忙脚乱地拾掇桌上的课业。
&esp;&esp;陆银屏嗤笑他:“去骑马还带什么书?莫不是在马上时还要念你那「之乎者也」?”
&esp;&esp;拓跋珣这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红,赶紧唤了玉蕤来:“你去含章殿,将从前父皇为孤做的胡服和弓箭取回来。”
&esp;&esp;玉蕤道是,抬脚正要向外走时,又被陆银屏唤住了。
&esp;&esp;“佛奴一日比一日长得快,从前做的衣裳定然是穿不下的,也不怕勒颈子。”她道,“一会儿让秋冬她们替你量量,等路上的时候让宫人替你赶出来
&esp;&esp;拓跋珣想了想,觉得也是。
&esp;&esp;他想起另一物,又有些踟蹰:“那儿臣的弓……”
&esp;&esp;“还不会吃,就想做厨子。”陆银屏望着他堪堪比书案高的身形,不屑道,“还不会骑马,就想张弓?”
&esp;&esp;全然不顾自身基础,只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拓跋珣的小脸又是一阵红。